将送子观音请到佛龛上,又摆了香炉,香烛,圣水,供果。
何淑宴亲自上了香,先是叩拜观音,又依谨墨所说,朝着南海紫竹林方向叩拜一刻钟,这才被婢女扶着起身。
只跪拜了一刻钟的功夫,她再起身时,脚下就有些踉跄了。
接着,就到吴姤了。
她学着何淑宴的样子朝拜之后,就跪在蒲团上诵经。
念过经文之后,婢女便将矮桌搬了过来,纸、笔、砚台一字排开。
没有墨。
也没有匕首,桌上只有一根银针。
“为何不是匕首?”吴姤凝眉,苦大仇深地看着那根银针,这么小一根针取血,她得扎多少下啊?
再不济,给她一把小刀也行啊。
“贵妾慎言!”谨墨急切上前,一脸的讳莫如深,“菩萨面前不见刀兵,这是但凡供奉神佛之人都知道的道理。”
吴姤袖子下的拳头缓缓收紧,骨节泛白。
她又不供奉神佛,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?
但谨墨想来不会拿一戳就破的谎言来蒙骗她。
“妹妹若是不忍心自己取血,也可吩咐凌月代劳。”
凌月就是昨天一言不合就甩了谨墨一耳光的婢女。
“不必。”吴姤摇头摆手,她自己来还能有点分寸,若是让凌月动手,她的手指都得扎烂了,“我自己来便可,不敢劳驾凌月姑娘。” “说什么劳驾,妹妹如今是替我分忧,我便将凌月留在这里,你但凡有吩咐,便叫她代劳,妹妹只管安心祈福便是。”
吴姤一口银牙咬得嘴里都是血腥味,却还只能乖巧地笑着。
“王妃考虑的周到。”
吴姤表面恭敬,实则气得心里发堵,都要喘不上气了。
说得好听,谁看不出来那凌月就是摆在这里监视她的。
凌月是何淑宴的贴身婢女,说白了就是何淑宴的爪牙,在这府上,除了赵珞儒和何淑宴以外,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。
府上的妾室,但凡言行惹了何淑宴不快的,这凌月就像一条犯病的疯狗一样,冲上去就是揪头发甩耳光。
偏生她背后有何淑宴撑腰,谁也奈何不了她。
吴姤虽然没挨过凌月的打,但有幸见过几次凌月打人的架势。
就这位平常眼高于顶的模样,能好好伺候她才怪了。
不能伺候她倒也无妨,可让凌月盯着,何淑宴这是让她连一点松快的时间都没有。
说好了是日夜跪拜,有了这么个眼线在这里盯着,那就真成了日夜跪拜,一刻都不得停歇了。
正说到这儿,嬷嬷就来传话,说是请安的妾室们都到了。
眼见着何淑宴要走,吴姤皱了下眉头,吃苦可以,但她可不能一个人吃苦。
“王妃,妾头一次供奉菩萨,恐失了分寸,妾见谨墨妹妹是个懂行的,不若请妹妹留下来,陪我一两日,等我熟悉了流程,再放妹妹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