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届时,你背后那位,可能护得住你?”
冬雪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,但依旧紧咬牙关,一个字都不肯吐露。
“罢了,我也不用你的母亲威胁你。”谨墨轻叹一声,她也是为人子女的,能理解冬雪的心情。
冬雪终于抬起头,眼眶红彤彤的,平白让人生出几分不忍来。
“我只问你,若是你能忍住我的手段,我便不再追究,如何?”
冬雪不敢置信,但见谨墨言辞之间不像作伪,便磕头,“谢主子宽宥。”
谨墨从针线筐里找出一包绣花针摆在冬雪面前,“并未宽宥,你未必能扛得过去。”
冬雪看着那包绣花针,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本能地身体后缩。
“不许躲。”谨墨目光柔和。
谨墨抓住冬雪的手,掀开衣袖,露出雪白的小臂,绣花针轻轻点在毛孔处,再拔出时,带起一点点血珠。
并不十分疼痛难忍,甚至在绣花针第四十八次落下时,冬雪因为紧张而蜷起的手指,都放开了。
她还有空开小差地想:谨主子的手段,比吴贵妾可差远了,比王妃更是拍马难追。
白皙的手臂上,一个个圆润的血珠,像苍茫浩渺的雪地里,遗世独立的红梅,颇为喜人。
“疼吗?”谨墨的声音里,透着悲悯,似是十分不忍。
冬雪沉默了一瞬,“谨主子心慈,奴婢尚能忍受。”
谨墨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才开始呢。”
娇艳的面庞上露出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微笑,但冬雪错愕抬头时,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时,忽然脊背生寒。
她想,她可能是小瞧这位主子了。
“奴婢……”
“嘘!”谨墨一双狐狸眼轻轻眨动。
冬雪便怔了神,看着常嫣纤纤玉指从一堆点香的工具上划过,最后选中一个柔软兔毛刷子,又拿出一瓶用于调香的清酒。
“主子!”意识到谨墨想做什么,冬雪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别怕,不会很难捱的,只要你熬过去,此事我便既往不咎了。”
谨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。
但此时的冬雪却没办法冷静下来了。
柔软的兔毛刷子在她被银针刺破千疮百孔的手臂上划过,丝丝缕缕的痛楚夹杂着让人难耐的痒从手臂一直蔓延到心头。
她的身子止不住发颤。
谨墨却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一般,动作连一丝缓和都没有。
清酒瓶塞被拔开的那一瞬间,冬雪猛地后退一步,挣脱开谨墨的手,“奴婢知错了,奴婢说,奴婢什么都愿意说,只求主子绕过奴婢。”
谨墨秀丽的眉头轻蹙,出口的声音满是悲悯,“我本不愿你为难,你若是向我和盘托出,你背后之人恐不会放过你与你的家人。”
冬雪的难言之隐,无非就是她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