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把我从青楼赎出来,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他要娶我为妻,助我脱离苦海。
笑死,我好不容易混进青楼当了团宠。
谁想窝在后院谈情说爱,还不如回花楼嗑瓜子看戏。
成亲后,我天天作死,就等着他把我休了。
将军却从不生气,搂着我说:
「无事,只要娘子开心就好!」
这人是没脾气?
……
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少年将军魏灼,大败匈奴,得胜还朝。
听说这一仗着实艰难,一打就是三年。
凯旋那日,整个京城人声鼎沸,百姓们鲜花铺地,夹道相迎,甚至皇帝裴昊亲自到城门口迎接,那场面是相当有排面。
他银甲着身,白马作骑,英姿勃发地纵街而过,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,惹得满楼红袖竞争羞。
魏灼年方二十三,年纪轻轻却已为大尧屡建奇功,可谓是天纵英才,又是太后的亲侄子,皇帝的亲表弟。
众人皆以为,裴昊定会给他一个莫大的封赏,让他再有一番大作为。
封赏不得而知,但他确实不负众望,立刻有了一番惊天大作为。
谁能想到魏灼回京第二日,拿着皇帝的圣旨跑到醉花楼里,要给一青楼女子赎身,娶她做正妻呢?
魏灼这番大作为可是把整个京城的人都惊呆了,当然也包括我。
没错,那青楼女子就是我——崔芜。
彼时,我正坐在大堂里磕着瓜子。
我不想走,可魏灼手里有圣旨啊!我只能苦笑着「谢主隆恩!」
那天他紧紧的抱住我说:「阿芜,我来了,来带你脱离苦海,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!」
「等等,将军你是不是赎错人了,你好好看看咱们认识吗?」
他看着我目光灼热,一脸激动:「阿芜,没错的,就是你,一直是你,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你不记得没关系,我记得就行。」
可我打出生就跟着师父白仙嘴行走江湖,这十九年的记忆都历历在目,没有任何遗漏,根本不存在有关于魏灼的记忆。
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没有失忆过。
在此之前我真的从没见过魏灼。
我与他压根不认识,更别说救他。
我严重怀疑魏灼报恩报错了人,我只是和他的救命恩人长得像而已。
再说就算是救命恩人,凭啥一句话不说就给我赎出去了?
问过我了吗?
可我只敢在心里无能狂怒。
醉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。
我是醉花楼的团宠,在这里我混得风生水起,不用接客,不用干活,天天看戏嗑瓜子,活得那叫一个恣意畅快啊!
三年前,我为了进青楼,可谓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。
进醉花楼之前,我吃了不少苦。
我从小和师父一起相依为命,四海为家,师父是个伶人,经常带着我在街头卖艺,出入各种烟花柳巷之地唱曲赚钱。
我们的日子虽不富裕,可是很畅快,我跟着师父啥也没学会,光学会了玩。
可没过多久,本就身弱的师父,积劳成疾,又在路上不幸感染了风寒,不久便去世了。
我带着师父的骨灰来到了京城。
京城的繁华与热闹,是我从未见过的,我决定不走了,留在京城。
待了半个月,盘缠花完了,我也不能坐等着被饿死,于是决定去找个营生。
客栈里端茶倒水?干不了,手一抖,撒客人一身。
菜市场卖鱼卖肉?干不了,一刀下去,差点剁了客人的手。
街头卖艺唱曲?干不了,半点师父的嗓子没继承,一开口,半条街的人都跑了!
得,我去街头乞讨吧!
碗往地上一摆,人往地上一跪,眼泪哗哗往下流。
「各位哥哥姐姐大爷大妈们,可怜可怜我吧!小女子初到京城,无亲无故被骗子骗光了钱财……」
还没等到好心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,附近的乞丐看到,冲过来一脚踢翻我的碗:
「好手好脚白白净净一姑娘,干什么不好,来跟我们抢饭碗,不想活了!」
我气急想反驳,可看到他身后还站着一群乞丐,正恶狠狠地盯着我,便灰溜溜地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