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内。
沈雨盯着眼前药碗,紧紧攥着手中药瓶,心跳如擂鼓一般。
她当真要毒死陆少衡吗?
沈雨目光微沉,深吸了口气……
片刻后,沈雨端起汤碗离开厨房。
身后的门‘吱呀’一声响,随后,一道身影一闪而过,转眼没入庭院后的小树林里。
沈雨心中咯噔一下:“坏了。”
匆忙放下托盘,沈雨转身往外追去,门外却突然来了三四个膘肥体重的粗使婆子。
“你们……”
话未说完,沈雨来不及反应,只觉身子一轻,旋即被人架着,拖出了院子。
一阵眩袭来,后背被人狠狠一推,沈雨重重跌倒在石板上。
陆老夫人在前方不远处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地看着她,面上满是怒气,沈雨条件反射地跪直了身子。
她一向怕这个婆婆,即便如今她与陆少衡已然和离,见到陆老夫人那刻,也仍是害怕的。
“好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,敢偷老夫人的宝贝!说,东西被你藏哪儿去了!”沈雨望向出声的人,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。”沈雨摇头。
忽地,一道带风的巴掌袭来,扇得她右脸瞬间红肿,嘴角溢出血丝。
“还嘴硬!先打十大板!”一声令下,左右的婆子已经扬起了丈宽的木板。
心口一阵阵发慌,沈雨想站起身,肩上却被猛地一压,双手撑在碎石上,扎出数道血淋淋的伤口。
“我没偷东西!你们这是动用私刑!”沈雨大声辩解道。
秦妙冷笑一声:“昨日是你清点的府库财物,今日一早,姨母的鸡血玉就不见了,还说不是你?”
“叫她嘴硬,给我打!”
木棍在头顶高高举起,又重重落下——
三四双手按在身上,让她动弹不得。沈雨绝望地闭上眼,“啪——”一声传来,想象中的皮开肉绽却并未发生。
老夫人倒是再也坐不住了:“衡儿,你这是干什么?!”
沈雨扭头看去,陆少衡不知何时赶来了,整个身子撑在她背后,结结实实替她挡了一板。
未等沈雨开口,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秦妙已气红了脸:
“姨母,你看看,这个贱婢勾得我两个表哥为她兄弟阋墙!少衡表哥本就身子不好,还为她挨了板子,你说,该不该严惩?”
话音刚落,只听一道脆响,陆老夫人抓起桌上滚热的茶碗,猛地砸向沈雨。
白嫩的额头霎时烫红一片。
“腌臜东西!来人!把这小贱人绑到湖心,给我受够两个时辰蚊刑,再发卖出府。”
一众小厮应声而上。
“住手!”陆少衡沉声喝止:“我的人,你们就这般随意处置了?”
语毕,陆少衡伸手将沈雨扶起,目光疼惜,落在她伤上:“疼吗?”
沈雨挣脱他的手,一语不发。
陆少衡转过身去,直视陆老夫人:“娘,失窃之事与小雨无关,您不能罚她。”
“衡儿,你要为了一个婢女,来顶撞为娘吗?”陆老夫人捂着心口,眼神狠狠剜向沈雨:“来人,把她拉走!”
“是!”
婆子们蜂拥而上,齐齐按住沈雨。
陆少衡冷眼瞟向众人,不怒自威:“我看你们谁敢?”
“我再说一次,您不能罚她!”
说完,陆少衡拉起沈雨:“我们走。”
“反了天了!给我拦住他们!”陆老夫人再度下令,却没人敢上前。
恨恨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,老夫人抬手重重拍在桌上……
书房里,沈雨将方才备好的浓汤端来,递至陆少衡眼前。
陆少衡目光复杂的看着她,不多迟疑,端起汤碗,仰首饮尽。
“等……”沈雨踟蹰着,话音未落,却被陆少衡突兀地打断。
“你伤成这样,今日就好好歇着吧。”
他的嗓音低迷喑哑,眸中藏着一抹痛色,小雨,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怪你,我只怪自己当初伤你太深。
沈雨微微失神,心头滋味万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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