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乖”两个字,就让的云舒丢盔卸甲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她是真的很好奇,原身云舒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……长辈喊出来宠溺,丈夫喊出来暧昧的小名!
最后关于住房的事情,还是由章斯年做了主。
到家之后,云舒躺在床上,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和章斯年的接触,只是心里有的时候还是会冷不丁的想到。
云舒的一切原本不该属于她……
躺在身边的章斯年不知道云舒想的这些,只是见她还是有些避开自己的意思,便没有做过多的动作。
两个人相敬如宾的躺在一张床上。
夜里,云舒感觉耳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。
不是云舒,而是许恬恬。
云舒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,而是在一个灰茫茫的地方。
一个人影隔着薄雾站在她的对面。
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,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。
云舒好奇的朝着那人走去。
“许恬恬,谢谢你。”
“云舒”站在她对面,朝着她微微一笑。
“对于章家,我很抱歉。我对章斯年只有兄妹感情,爷爷要我们结婚,我没有那个勇气拒绝。”
云舒不知道这究竟是梦,还是她真的见到了原身云舒的魂魄。
可一想到自己能够借尸还魂,能在梦里见到真正的云舒,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“你不喜欢章斯年吗?”
“云舒”摇头,眼神和她的完全不同。
这个“云舒”的眼神一片纯净之外,还有对外界所有的怯意。
像是惊弓之鸟,谁都要小心翼翼对待才行。
幼年失去了养父,又被接到了完全陌生的章家。
没有人问过她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。
章家的好对“云舒”来说就是一种负担。
更不要说章爷爷最后还为了她,牺牲自己孙子的幸福。
这就更让“云舒”心里负担更重。
章家因为养父的救命之恩照顾她已经足够了,可章家给了她更多。
多到让“云舒”害怕。
就算是没有那次人潮里的踩踏事件,“云舒”也迟早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绷断了脑子里的那根弦。
“谢谢你,你到来之后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。你比我更能让爷爷开心,能让章大哥幸福。你才是更适合的人。”
“云舒”感激的看着她,没有任何怨色。
好像那个身份根本不算什么。
不管是章家养女,还是章太太。
都不是“云舒”想要的。
“你好好的享受这一切,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。演员的梦想,也拜托你了!”
云舒看着身形越来越透明的“云舒”,抬脚想要追上去。
她有很多话要和“云舒”说,有很多感谢想要告诉“云舒”。
两辈子,她不欠任何人,唯独欠了“云舒”。
还不等云舒追上,身体里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,拉着她往后,不给任何挣扎的机会。
“乖乖?”
“你怎么了?”
感觉到身边的云舒不对劲,章斯年连忙起身,打开床头的暖灯。
却见云舒苍白着脸,身子颤抖,口中念念有词,却不知道是在说什么。
章斯年心头一跳,唯恐是前段时间摔伤了头还没有好齐全。
长臂一揽,便将云舒抱进了怀中。
抬手探了探云舒额头的温度,隐约有些发凉。
“不要走!”
就在章斯年准备喊家庭医生来的时候,云舒猛地睁开眼睛,额头上全是汗珠,身上的睡衣都汗湿了一片。
这一身汗散出来,云舒大口喘气,浑身却轻快了许多。
像是从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东西骤然消失了。
“怎么了?”
章斯年扶着云舒的肩膀,担心的看着她。
“水……”
云舒眼神恍惚,她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。
心里隐隐觉得,那就是真正的云舒的魂魄。
她是来跟自己告别的,也是跟过去告别的。
在章家长大的“云舒”,并不想其他人想的那么幸福。
章家对她的好,像是突然降下的一场泼天富贵,她承受不起,更回报不起。
死亡,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彻底的解脱。
尤其是在看见了现在的云舒和章家人相处的融洽之后。
便将所有的感恩,寄托在了云舒身上。
云舒捂着心口的位置,感觉到掌心之下砰砰跳的心脏,口中喃喃:“我会的,你放心吧。”
她会用云舒的身份好好活下去,会完成她们共同的演员的梦想,会和章家的人好好相处,好好在一起。
章斯年端着水进来,便看见云舒抚着心口的位置,眉心微蹙,以为是云舒心口不舒服。
“我叫来了家庭医生,你要不要先休息,明天我们再去医院好好检查,行吗?”
向来发号施令的章斯年第一次说出“行吗”两个字。
云舒看着一脸紧张的章斯年,心头暖烘烘的,也顾不得他手中端着的水杯,猛地扑进了对方的怀里。
得到了真正的云舒的谅解,这段时间一直压抑在她心头的事情彻底消散。
她没有偷别人的东西,没有偷别人的婚姻,偷别人的爱情。
章斯年的关心,就是她的!
她可以坦然的接受,不需要受到内心道德的谴责。
章斯年一手端着杯子,避开云舒,一手稳稳的将她扶在胸口的位置。
感觉到胸口一片湿哒哒的,章斯年紧抿着唇,手掌却在云舒的后背轻轻拍着:“你做噩梦了吗?”
云舒把脑袋从章斯年的怀里抬起来,睫毛湿润,眼眶边上红了一圈,就连鼻头都是红的。
要说平时羞怯的时候云舒像个小兔子,那现在就几乎只差一双竖起来的耳朵了。
动作拉扯下,睡衣扣子开了两颗,露出圆润的肩头和胸前一片如玉风景。
一眼看去,章斯年只觉得自己贴在云舒后背的手微烫,还一直烫到了心里。
云舒抬着头,粉唇微微张开,脸颊泛红,如同灼灼桃花,如蝶翼的睫毛颤抖,一直颤进了章斯年的心里。
“乖乖……”
章斯年喉结滚动,声音喑哑,没有白日里的清冷,沾染着某种渴望。
就连那双锐利无双的眸子,都仿佛氤氲着一团雾气,看不清晰。
屋内安静又暧昧,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砰砰的心跳声,好像有什么事情……就要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