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也是最让她失望的答案。
“怎么可能,你和楚轩可是兄妹,哪有兄妹会喜欢上彼此的?”楚妈妈像是听见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。
她用带着些责怪的语气,娇嗔道:“你这问的是什么怪问题?”
话里话外都是否定。
楚然不死心,辩驳道:“我和楚轩又不是亲兄妹,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。”
就像当初楚轩说服她一样,她把这套说辞讲给楚妈妈。
或许是这么多年来,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,楚妈妈愣住了。
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楚然的不正常。
“你真的喜欢上楚轩了?”楚妈妈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,再也不是开玩笑的语气。
楚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,然而“不是”两个字就一直在嘴边打转,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楚妈妈也没有给她多做纠结的机会,直接就一巴掌甩在了楚然的脸上。
“你把这份肮脏的心思给我忘掉。”楚妈妈这样对楚然说。
那一巴掌,扇出了楚然所有的委屈。
明明,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份心思公之于众。
明明,这一直是她视若珍宝的感情。
“您放心,我肮脏的心思绝对不会影响您的生活。”楚然第一次对楚妈妈红了眼。
于是她就捂着脸跑了出来,又给了唯一一个知道她心思的乔绾墨打了电话。
楚然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乔绾墨。
一直说,一直掉眼泪。
到了最后,话说完了,眼泪也哭干了。
仅是听着,乔绾墨都觉得快要窒息。
她甚至可以想象地出来,楚然在和楚妈妈起争执的时候,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崩溃。
明明,楚然从来没有奢望过认同,只是想要一份不诋毁,不是吗?
乔绾墨微微叹了一口气,把满身酒味的楚然抱进自己的怀里。
“我只是想爱一个人,我的爱很干净。”楚然蜷缩在乔绾墨的怀里,哽咽地说道。
素来能言善辩的乔绾墨这会儿却变得词穷,她只能轻轻的拍打着楚然的后背,安抚着她的情绪。
好一会儿,她才回应:“我知道。”
只不过这三个字的声音太小了,即便是在安静地房间里,也没有任何存在感。
而乔绾墨怀里的人似乎也已经昏睡过去。
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,眉头紧紧地皱着,两只手紧紧抱着乔绾墨的腰,一声接着一声地叫“妈妈”。
在乔绾墨过来之前,楚然喝了很多的酒。在桌子上、地上有无数的空酒瓶子。
当然,旁边还有好几瓶没有拆开的酒。
在闪烁的灯光下,变得格外的吸引人。
乔绾墨咽了一下口水,终究是没有耐住寂寞,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。
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,有傅景修,有傅景修的妈妈,还有自己的妈妈。
人生来就是一个个体,因为各种各样的身份,而赋予了个体各种各样的枷锁。
就像“妈妈”这个身份,因为无数的故事宣扬了“母爱的伟大”,所以连带着“妈妈”也变得神圣。
也就让无数人对“妈妈”和“母爱”两个词产生无尽的痴缠。
越是向往,越是得不到。越是得不到,越是执着。
就像她,就像楚然。
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当初为了自己的幸福抛弃丈夫和孩子的妈妈,能为了孩子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呢?
楚然妈妈对楚然那份爱的诋毁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。
她母亲把她当做工具报复乔家,也无可厚非。
因为没有人规定,母爱必须伟大。
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对傅景修妈妈一而再、再而三退让的原因。
至少傅妈妈是真的爱孩子,傅景修也是真的拥有无数人追求的母爱。
这让她怎么下的去手,从傅妈妈手里抢走傅景修?
眨眼间,一瓶酒就见了底。
乔绾墨这才像是发泄出一股子怨气似的,身体稍稍变得不那么沉重。
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,仰着脑袋,闭上了眼睛。
这是她第一次晚上来这里,比白天的酒吧热闹千百倍,中间还有一个身上只挂着几片布的女人在跳钢管舞。
“乔绾墨。”有人在她身后叫她。
乔绾墨应声睁眼,却见一张冷峻的脸,神色复杂地望着她。
“老板?”
乔绾墨伸出一只手,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是喝醉了酒,想人想出了魔怔。
可当她揉完眼睛之后,傅景修的脸反而越发清晰。
不是做梦,是真的傅景修。
傅景修可不管她怎么想,只是坐到了乔绾墨的身边,冷声道:“回家。”
“要陪楚然,不能回家。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酒,乔绾墨变得格外的温顺。
像是被顺了毛的小猫咪,乖巧的不得了。
傅景修坐到她身边,固定住她晃动的身体,拿出手机给楚轩打了电话。
让楚轩过来带人走。
等楚轩的功夫,他又看见桌子上的空酒瓶,眉间“川”字越发明显,招了一个服务员,“去药店买点儿过敏药和醒酒药。”
服务员刚想拒绝,傅景修却又掏出来一沓子红色的钞票。
这下再也没有任何的异议,接过钞票,就跑了出去。
没一会儿,服务员就拿着药过来了,还很贴心地拿了一杯白开水。
傅景修试了试温度,一点一点儿哄着乔绾墨喝下药。
乔绾墨也不闹,让喝水就喝水,让吞药就吞药。
“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,傻不傻。”傅景修摸了摸乔绾墨的脑袋。
谁知乔绾墨却拿着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,“老板聪明,只听老板的话。”
顷刻间,傅景修眉间的忧愁纷纷散去,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连日来的不快就这样消散不见。
“没想到傅总还有趁人之危的癖好。”楚轩姗姗来迟。
一过来就看见傅景修揽着乔绾墨的身体,轻吻着乔绾墨的额头。
被误会了的傅景修也不解释,就只用下巴点了点在另一个沙发上趴着得到楚然,冷淡道:“你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,就别费心来关心我了。”
打蛇打七寸,傅景修从来都用的得心应手。
楚轩气结,却又不得不承认傅景修对他的讽刺确实属实。
他走到楚然身边,小心翼翼地把楚然抱起来,眼里满是心疼。
“楚总,不着急走,我这里有个合作,我们不妨好好聊聊。”傅景修出声,话里皆是势在必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