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冯桑宁牺牲询问。
“虐待余家姑婆的,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!”沈映星冷声道。
养大这对兄弟,老了被他们当成奴仆来使唤,连口饱饭都吃不上。
即便罗氏不是余采莲,沈映星也见不得徐家那样的白眼狼。
反正孙婆婆对外是谭楚楚外祖母,章彩萍是谭楚楚的远房亲戚。
而她是章彩萍的师父,有的是收拾徐家兄弟的理由。
沈映星示意章彩萍过来,低声交代了几句话。
章彩萍和冯桑宁闻言,眸子一亮。
“嘿嘿,徐家兄弟死定了!”冯桑宁说,“我最讨厌的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。”
章彩萍也道:“有了我们撑腰,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着?”
“采莲,你还记得我不?”孙婆婆小心翼翼抓着她的手,“我是大嫂啊。”
大嫂这两个字让罗氏猛然一颤,“大、大嫂?”
孙婆婆抹着眼泪“对,是我,你还记不记得我?”
罗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婆婆。
在罗氏那久远到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,她跟着年轻的大嫂田间地头挖野菜割猪草。
大嫂会牵着她,给她摘应季的野果,会给她讲故事,哄她睡觉。
原本她有爱她的父母、兄长和大嫂,一切都在她十岁那年改变了。
她再也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。
她盼着父母兄长能找到她。
可是颠沛流离两年,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手,她成了罗家买来的童养媳。
没等成亲,小丈夫就死了,罗家将她嫁给了一个酒鬼。
她知道家人永远不可能找到北境这边。
她永远都回不去桃山村,只能当自己死了。
渐渐的,她开始淡忘桃山村的一切。
几十年过去,桃山村在她记忆里只剩下这个名字,她连自己爹娘兄长的模样都记不太清楚。
但是现在,突然有人说,她是她大嫂!
“我是不是死了?”她问,要不然怎么会有大嫂呢?
“采莲,你不记得大嫂了吗?”孙婆婆伸手去摸她的脸。
明明小姑是个脸圆圆的白净小姑娘。
如今怎么老成了这个样子?
孙婆婆含泪哽咽说着当年给小姑讲的故事。
罗氏,不,余采莲听着,那些她以为早就忘记的童年,就这么慢慢清晰起来。
她死死盯着孙婆婆,大嫂的影子渐渐跟眼前的人重合。
“大嫂,真的是你吗?”她倏地抓住孙婆婆的手,“我没死?也不是做梦?”
“好孩子,不是梦,你还活着,我真的是你大嫂。”孙婆婆压抑着情绪。
“大嫂。”余采莲猛然扑进孙婆婆怀里,失声痛哭。
那么多年的委屈汹涌而出,她哭得不能自已。
沈映星上前,突然给她扎了一针,让她睡了过去。
“她现在的心情不宜大起大落,先让她睡一觉吧。”沈映星解释。
孙婆婆紧张,“她没什么大碍吧?”
“身子骨很差,需要好好休养,有我们在,她不会有事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,她的命怎么这么苦?”
要不是阿星让她来北境,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小姑。
那是余家唯一留下的血脉啊!
“只要人活着就好,其他都可以先放一边,桑宁,彩萍,你们把人抬后院吧,我来救人。”
沈映星吩咐冯桑宁和章彩萍,自己则到对面的药铺抓药。
东家见沈映星亲自来,很是好奇,“江神医,你们认识那位罗氏。”
沈映星道:“我不认识,但是论辈分,我徒弟大概要喊她一声太姑婆。”
东家倒吸冷气,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柜台上,“这么说,罗氏是章大夫的亲戚?”
沈映星点头,“嗯。”
东家不禁担心,“天菩萨啊,那你们可要小心,徐家兄弟可是出了名的无赖。
还有他们的婆娘,没一个好惹的,肯定会来医馆找你们麻烦的!”
“怎么说?”沈映星佯装不知。
东家便将徐家兄弟平日的所作所为告知沈映星。
一如杂货铺老板娘说的那样,他们成亲掏空了余采莲后,就没把余采莲当人看了。
沈映星压下怒火,平静地道:“他们要是来闹事,尽管来好了。
罗氏,不,她不姓罗,她是被卖到这边来的,她是江南人!
如果徐家虐待她属实,这笔账,我们是要好好算的。
现在的她,不再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!”
东家看到了沈映星眼底的杀意,不禁缩了缩脖子。
他说:“你们能给她撑腰再好不过。唉,我们跟她无亲无故,想帮也帮不了。
你们都不知道,那徐家兄弟有多过分。
就说今年过年吧,他们给她吃刷锅水也就算了,还叫她吃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。
咱们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,那徐家是兄弟是她养大,又靠着她娶上媳妇的?
可惜哪,那两兄弟猪狗不如,翻脸不认人……”
东家絮絮叨叨将他知道徐家兄弟虐待余采莲的事都说了一半。
沈映星听了进去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孙婆婆在意的人,她肯定是要护着的。
徐家兄弟等死便是。
抓了药,沈映星又借药铺的工具将药材处理好,这才回去。
孙婆婆忧心忡忡地守在余采莲床边。
看着原本比她小十来岁、如今却看着比她还老的小姑,孙婆婆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。
沈映星走过去,轻轻按上孙婆婆肩膀,“别哭,有我在呢。”
“江神医,你一定要救她。”孙婆婆抓住她的手,没忘记沈映星现在的身份。
“会的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孙婆婆起身,临走前又看了余采莲一眼。
对孙婆婆来说,余采莲其实跟女儿没什么两样。
沈映星解开余采莲的衣裳,看着瘦骨嶙峋的余采莲一身伤,不禁怒火中烧。
就算她跟余采莲没有任何关系,沈映星也会为女人被虐待而生气。
更何况余采莲对徐家兄弟来恩同再造,他们竟然这么回报!
一旁的冯桑宁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去砍了徐家兄弟。
她当年险些被男人打死,所以对打女人的男人,深恶痛绝。
“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的?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