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掌心贴着那扬起的唇角,随着他的笑声而微蜷了指尖,而后手在人脸上移动,拨开那满头青丝,贴上他的后颈,指尖轻轻捏了捏。
你欣赏袁基的美,对美人儿有情,自然就产生了欲,情欲间,你同他亲密无间的调情,袁基只愣了一瞬,而后便顺从的垂下脑袋,脸颊贴上你的脖颈,轻蹭了蹭。
你大概猜测出了袁基现在的姿势。他站在椅子后面,两手搭着扶手,俯身凑近你。
你想起他宽袖大袍之下,被玉带扣紧的精细窄腰,忍不住想要蠢蠢欲动起来。
“殿下,是我太心急了,心急的想知道。”
他吐出的每一个字,气息都略过你的唇上,烫的人唇瓣发麻。你知道他话中何意,听出这玩笑一样的道歉里藏着的一点小心翼翼,眼前只透过一点光亮,却仍旧向着袁基的方位抬眼,心中微叹。
其实你并不会真正生他的气,便是有意敲打,也在看见他因你不饮那杯茶而委屈的眼睛时,你的心便软了一般,哪里还曾记得跟他生气。怎么就需要他做到这般。
而也因为蒙住眼,你看不见袁基深情款款的眼神,下一秒变得逐渐幽深,他盯着你紧紧抿着的唇,看了良久。
一直到你受不了这番沉默,想要主动开口打破,刚刚启唇,握着金桔的手中一空,带着凉意的一瓣金桔被他亲手喂进你的嘴里,他故技重施一般的,指尖点过你的唇角,有些痒,又扫过你的脸颊和裸露在外的脖颈。你下意识咬开那裹着果肉的橘络,酸的你皱了眉头。
同一个金桔,倒叫你品出了两番不一样的滋味。正像袁基,初见便让人觉得欢喜,容貌实实在在的长在了你的心坎上,如今经历了许多事,才知道那皮囊之下掩盖的心事到底有多酸,让人爱的很,也恨得很。
还未等你将口中金桔完全咬开,袁基已经吻上来,他的唇也是凉的,覆到唇上,先是试探,而后辗转反侧,卷走你口中汁水。
耳畔唇舌相接的水声放大数倍,你面上发烫,渐渐染上一片红霞。
眼上的发带终于被解开,入眼便是他墨染的发,一双含情的眼。
他的掌心顺着你的耳垂贴上的脖颈,而后缓缓下移,捏了一下你的肩膀,你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,脸颊烫的好似喝多了酒。
“殿下,我想要京城防舆图。”
他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话,你被他气笑,原来绕了一圈真正的意图在这。京城防舆图,你亲自布置的兵防机关,将领守卫,除却阿婵和刘辩,再无旁人见过。他吐出一点真心,却又想要急于证明什么似的,要你拿一些旁的东西去换。
好似这般,他袁氏公子便仍旧是技高一筹的棋子,方才种种,都是他获利的筹码。
京城防舆图不是不能给他,而是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他,更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给他。你抬手要推他的肩膀,袁基却又先一步预判了你的动作,再次握住你的手,透过外衫,贴上中衣,隔着那薄薄的一层,覆上他的胸膛。
掌背和掌心皆是他的身体的温度,你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,袁基用鼻尖蹭了蹭你的脸,两相交颈,耳鬓厮磨。而后缓缓缓缓的松开了手,而你的掌心,依旧贴在他胸口上。
“殿下喜欢我眼下的痣。其实我胸口也有一颗,殿下要不要看?”
他声音低沉而暧昧,如同蛊惑人心的妖,你目光落到他的外衫,掩住了你的手掌,你不进反退,蓦然同意同他共尝这带着苦味的果子,指间情挑,便与他皮肤紧密相贴在一处。
你看见他因惊讶而放大了一瞬的瞳孔,感受他的呼吸一窒,而后便是十分沉重的喘息,你满意于他的片刻失神,在他的目光中缓慢又郑重的开口。
“本王与你,共治天下。”
一惯稳重的袁基公子失手打翻了茶盏,你的青衫尽湿。他反客为主同你重新纠缠到一处,一直到了软榻上。他扯下帷幔,挡住一室烛光,你在恍惚中掀起眼皮,只觉得他动作间似是雨缓慢的落入深井,重重而又缓慢的滴落进去。你又听见了雪水落屋檐的滴答声,一声接着一声,又垂落到竹叶上,带动着竹叶摇晃个不听。屋内是暖的,甚至地龙烧的太晚,让你脑袋变得混混,只觉得屋内的熏香格外黏腻。
你低声唤他,芙蓉暖帐,昏黄的烛光下,支离破碎的声音。
“快些。”
次日,叫醒你的是阿婵的敲门声。
昨日四更未眠,险些误了今日的事,你拢了拢衣领,勉强遮住了身上的痕迹,挣扎着睁开眼睛 阿婵并不会随意进来,这你倒是放心得很,这才坐起身去看身侧的袁基。
他身上只着了薄薄一层的月白中衣,墨法白衣,衣领大敞,露出肌肤,肌肤上一道道红痕格外明显,掩入衣领中,一看就是出自谁手。
你轻咳一声,难得有些不好意思,想着待会儿给他找点药寥做补偿,便自塌上坐起,自己将一身衣服穿好。
袁基仍旧没有动作,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冠不整,用手撑着头,抬起眼睛用上目线看你,似含着一池春水。
美色误人,诚不欺也。
“得殿下珍重,无以为报,袁某自荐枕席,不知道殿下觉得,这份交换,可还值得。”
你将昨夜他缠在你腕上的发带一圈圈解下,食指抬起人下巴,将发带如法炮制的撇到人脸上,刚好盖住双眼,防御图就在枕下的木盒中,他唾手可得。
“值得。我的袁大人。”
等你再从外面回来,侍从只说袁大人已经告辞,床褥仍旧是昨晚模样,好像在刻意提醒你,昨夜塌上欢愉。你看着阿婵快步冲进你的房间,又看见她三步并作两步出来,难得的气鼓鼓的模样,脸上多了几分生动,咬牙切齿的开口。
“没有了!”
你看她这样有些好玩,伸手捏了捏阿婵的脸颊,拢了拢肩上的披肩。
天已放轻,街道上的薄雪随着太阳高升而化成雪水,你站在廊下,看着那院落里的梅花开得正盛,想起袁基那一句“交换”,想起他说这句话时,衣衫不整,半抬着的脸。
“不全是真的。”
他拿走的,不全是真的。
飞鸽飞过天空,不知传信于谁。

游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