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梢晃来晃去。

商霆聿抬手撩开一缕发丝，捋到她身后。

指节蹭过耳朵，一点点粗糙和烫，她一僵。

“放床头吧，不饿。”男人拿起枕侧的书，漫不经心翻了一页。

姜听放下碗，“你趁热喝。”

她下楼去了书房。

书房很整洁，保姆一日一打扫，商夫人不过是摆一摆古董和相册，整理书籍文件。

姜听在老宅没见过商霆聿的照片，商夫人珍藏在阁楼了。

据说是他不乐意摆。

小时候长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，上街总是被当作小姑娘，直到初中，喉结凸起，他硬朗英气的轮廓才分明。

商淮康第二天是冒着雪花进门的。

军绿色的长外套，棉皮鞋，和蔼慈善的面容下是不怒自威的神采。

“煮了火锅？听儿调制的蘸料最好吃。”商淮康摘了皮手套，站在壁炉前烤手，“霆聿和关家的小姐相处怎样？”

“相处得很好。”商夫人不阴不阳的，“关家的小姐可擅长爬床了，追出一百多公里去爬。”

商淮康笑了一声，“我清楚你相中了华家的小姐，来日方长嘛。”

姜听端着热茶，明白商淮康的弦外之音，商霆聿既然喜欢关家的小姐，由着他谈一场，等他的新鲜劲儿腻了，再分手，和华家的小姐正式谈婚论嫁。反正关家没权没势，不一定非要给关靓结果。

华家。

市里姓华的权贵甚少，真正有头脸的，只有城西的华家。

太祖父打过仗，祖父从军区退休，丝毫不逊色商家。

“听儿和叶家的公子成了吗？”商淮康喝了一口热茶，笑着问姜听。

提起叶家，商夫人满脸的不悦，“叶柏南似乎不重视听儿，一直不见面，估计是旧情难忘他的前未婚妻呢。”

“我找老叶聊聊。”商淮康也耷拉着脸，“他叶家敢不重视。”

商淮康给商霆聿和姜听带了相同的礼物，男女款的Cartier珠宝胸针，他调侃是花光了积蓄。

商夫人识货，埋怨他，“你乱买什么呀？情侣款的。”

姜听捏着首饰盒，偷瞄商霆聿那款，矜贵冷艳，适合他。

她这款，也适合她。

“我不懂什么款，情侣款不也是一男一女？兄妹戴是一样的。”商淮康大笑，“听儿，喜欢吗？”

姜听点头，“喜欢。”

商霆聿也没试戴，随手扣住盒子，搁在一旁。

她余光目睹，知道他是避嫌。

这枚胸针，倘若她戴，他绝不戴了。

......

姜听这个月请假的次数多，学校要实习证明，她找男人婆开证明，男人婆没在公司，而是在白鹤楼参加分公司的酒局。

“我刚要给你打电话，我在停车场了，咱们和华达争夺最后的合作名额，分公司上报谁，谁百分百中标！”

姜听也期待，这单拿下，她有一笔五万的奖金，足够大四的生活费了，“负责人是？”

“马明昭。”

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。

“放心吧，秦商也来，而且华达安排了公关部的交际花上阵，170高D杯的兔女郎，马明昭顾不上你了。”男人婆的车门一开一关，“赶紧啊，已经开席了，在1号包厢，你不来没奖金！”

男人婆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。

秦商在场，确实不可能放任马明昭吃她豆腐，姜听拦了一辆出租，直奔郊区的白鹤楼。

白鹤楼建在温泉湖畔，是民国旧上海风格的装修，挺有怀旧格调，服务员穿旗袍服务，一些爱装逼的土老板特喜欢光顾。

姜听走到1号包门口，发现主位是马明昭，秦商和男人婆都不在。

她正打算原路返回，马明昭的保镖将她拽了过去。

“姜小姐，你可迟到了啊！要罚酒三杯请罪。”

包厢门关上，保镖严阵以待的守在门外。

“万利的经理呢？”男人婆关机了，姜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“她去洗手间了，姜小姐先作陪。”

马明昭的左边是华达的经理，右边是空位，按照级别，应该是秦商或者男人婆的位置，但餐具没用过，不像有人坐。

姜听强作镇定，“万利的经理不在，我没资格入席。”她拉开包厢门，保镖直接挡住她。

“姜小姐，请回去。”

她朝经过的服务生喊，服务生装没听到，连看也不看。

“马总？”姜听慌了神，扭头敌视着马明昭。

“姜小姐，别着急嘛，你经理一会儿就回来。”马明昭使了个眼色，保镖蛮横推搡着姜听，强行摁在他右边的空座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