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霆聿右手拿笔，左手指盘子，“先放着。”

“你不爱吃吗？”关靓一脸期待，也一脸歉意，“我不知道你有哪些忌口。”

如此温婉的低姿态，商霆聿张开薄唇含住草莓，姜听的角度是盲区，没看清他唇碰没碰到关靓的指尖。

“衣服合适吗。”她摸了摸商霆聿的居家服。

男人嗯了声，“合适。”

“路过SKP，橱窗展示的这款颜色衬你。”

原来是关靓买的。

姜听记忆里，商霆聿极少穿大众化的服装，基本是小众的手工定制款，挺括有型的羊绒蚕丝和棉麻。

难得关靓买了现货，他肯穿。

“听儿，有事吗？”关靓心满意足，目光又移向她。

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很敏感，关靓有明显的敌意。

司机的女儿毕竟不是商家的亲生女儿，防备也正常。

“我下楼买洗漱用品，顺便问问商总工买什么。”

“不买。”商霆聿白皙削瘦的一副面孔，声音冷冷清清。

姜听点头，转身出去。

她回屋反锁了门，告诉商夫人房里的女人是关家的小姐。

……

晚上原计划去分公司，姜听再三犹豫，没打扰商霆聿。

霓虹酒绿的夜色。

没有归属感的异地城市。

非常催发男女彼此依赖的肾上腺素。

关靓人都来了，商霆聿陪也得陪，不陪也得陪了。

她没理由横插一脚。

姜听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。

一点半，收到商霆聿的一条短信；明天去分公司。

她盯着屏幕。

离开七个小时了，商霆聿在干什么呢，加班，休息。

姜听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。

她回复了一个好字。

商霆聿没回。

第二天早晨，姜听到停车场，商霆聿和关靓正站在路边。

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恭候在一旁，宽大的奔驰SUV上坐着司机和分公司安排的临时助理。

商霆聿上衣单薄，一件烟灰色的商务衬衫，风一吹，腰腹处隆起鼓动着。

他的西服披在关靓的身上，看样子，关靓也去。

姜听不意外是假的。

他一贯公私分明，从没带过不相干的女人去公司。

“听儿，睡过头了吧？”关靓笑眯眯打趣她。

其实姜听一宿没睡，五点钟就起床了，等出发的消息，商霆聿一直没联系她，她敲门才发现他不在。

“抱歉，耽误时间了。”姜听也没解释，拉开副驾门。

中年男士是分公司的总经理，混商场的人精，看出商霆聿和关靓的关系不一般，商霆聿不是游戏情场的男人，他一旦有动静了，修成正果的概率很大，所以总经理毕恭毕敬地照顾他们坐进后座。

大约半小时，车驶入分公司大门。

商霆聿这趟出差比较低调，除了各部门高层迎接，基层员工并不清楚。

姜听一下车，几家竞标公司的团队聚集在大楼外面，男人婆背对门口打电话，姜听走过去，拍她肩膀。

“坐什么车来的？”男人婆挂了电话。

“员工大巴。”姜听没敢提和商霆聿一辆车，万利对这单生意势在必得，倘若得知她和商家有渊源，恐怕要逼她出面了。

她在商霆聿那里，还真没这么大的面子。

去求他，纯粹自讨没趣。

零下十二、三度的气温，姜听睫毛冻得浮了一层霜雾。

关靓宣示主权似的寸步不离挨着商霆聿，昨天他还不习惯亲密喂食，今天已经顺其自然任由她挽着自己手臂了。

他们这种身份，每一步很早以前就规划好了，没好感的照样相处、结婚、生子，何况关靓是商霆聿亲自选的，多少合眼缘，他适应角色也更快。

男人婆小声问姜听，“这是商总工的女朋友？模特吧？”

姜听了解的不多，“好像开连锁美容院的。”

“盘靓条顺的，美容院的活招牌啊！”男人婆打量了一会儿关靓，又打量姜听，“你练跳舞的？”

姜听心不在焉的应声，“学过古典舞。”

“怪不得。”男人婆指着关靓，“她身材虽然好，但肉松，一看就是节食瘦的，你不一样，膝盖的肉紧实，下面线条又纤细，这叫酒杯腿，最近新流行的健康美腿，比白幼瘦的筷子腿受欢迎。”

姜听盯着前面，心里苦味翻滚。

有一瞬间是羡慕关靓的。

至少，可以光明正大。

未来的某一天，商霆聿是问她嫁不嫁，而不是跟不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