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主任。”姜听谦虚笑。
主任是好意,她清楚。
成年人讲现实,拼背景,有些人的一句话,比金子都值钱。
尤其是商家的话。
姜听和系主任在多媒体大厅分开,收到了商霆聿的短信,让她回去一趟。
商夫人这段日子催得挺紧,不回是不行了。
她跑回宿舍,从抽屉里取出那只包,上车交给商霆聿。
“太贵了,不适合在学校用。”
他手肘支着车窗,闭目养神,“丢垃圾桶。”
姜听顿时无言以对。
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,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,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,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。
商霆聿更知道她舍不得。
姜听没理他。
再行驶过一个路口,快到商宅了,商霆聿忽然问,“你跳什么舞种。”
“古典舞。”
他侧过头,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,娇软纤长,却有柔韧度和力量,是练舞蹈的身材。
商霆聿没有上流圈的陋习,但也和上流圈交际。
那群人偏爱舞蹈生,有十几年的童子功是最好的,柔软得可以翻来覆去各种姿势。
“毕业典礼你表演吗。”
姜听抿唇,“那天你来吗?”
“有时间会来。”
商霆聿一贯是这副样子。
不明确的暧昧,不挑明的甜头。
留下回味,以及抽身的余地。
车拐弯开进小区,商宅是1号院,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,灰白色砖瓦,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,气派恢宏。
司机停好车,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,商霆聿才下去。
皮鞋油光水滑,不沾一丝雪和泥。
商霆聿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,六日必须回商宅,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,看新闻,向商淮康汇报工作。
是商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。
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,商霆聿经过树下,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姜听。
“柿子熟了。”
她一摸,带冰渣的。
生理期不能吃凉。
姜听摇头。
他握在手里,“不爱吃了?”
“过两天再吃。”
姜听也不晓得他懂不懂,她不可能怀孕的。
商霆聿迈上台阶,打开红木大门,吩咐迎接的保姆,“煮梨汤,姜听喉咙不舒服。”
她瞬间想起商霆聿那晚躺在浴缸里,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。
腹肌紧绷,硬邦邦的,硌得她嘴唇发麻。
姜听半点经验也没有,疼得商霆聿额头冒汗,他仍旧没松开,嘶哑着喊她名字,逼她对视。
他竟然不避讳她,光明正大提这茬,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。
姜听面红耳赤。
进客厅,商夫人正在和商淮康的秘书通电话。
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,吃了烤鸭,明天回家。
姜听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,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,进出要审核通行证,安检很严格,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。
商霆聿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。
“提醒老商吃降压药,少抽烟,霆聿的事情我会办好,放心吧。”
挂了电话,商夫人招手示意姜听坐,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。
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,比包还贵,姜听开始实习就不收商家给的生活费了,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。
她察觉到商夫人的目光,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。
商夫人慈爱笑,“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?你商叔叔惦记你。”
“我也惦记商叔叔。”
“听儿,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?”
商淮康夫妇私下叫她“听儿”,清脆圆润的儿化音,商霆聿从不这么叫,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,他颤抖着叫过一次。
听儿。
商夫人继续说,“疗养院的花费大,不够要告诉我,你专心上学,赚钱不急。”
姜听回过神,“够的,商阿姨。”
“听儿,谈恋爱了吗?”
商夫人眼神如炬,盯得她头皮发麻。
“还没谈...”
“有喜欢的吗?”
姜听忐忑不安。
商霆聿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气定神闲整理袖扣,保姆问他吃什么,他说了一道苏菜。
商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,商夫人也忙,他养在苏州的外公家,初中毕业才回北方,会讲老式的苏州话。
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,气魄,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,精明。
南北通吃。
“没有喜欢的。”姜听心不在焉,视线逃避着商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