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狭小的布满灰尘的房间里,少年将军坐在上首,他刀雕刻般精致面容,额前散落几缕碎发,五官英俊棱角分明,俊美面庞带着苍白病气!
军医正给他包扎伤口。军中断药很久了,也没有酒,无法消毒,将军伤口已经感染溃烂了。
军医叹了口气,还是用半旧不新的麻布,缠绕他手臂伤口处。
三名身穿盔甲将士,半跪在下首,他们身上沾染灰尘,嘴皮干裂,多日未进水,有一名将士已摇摇欲坠。
陈魁原本人高马大,此时瘦的脸颊凹陷,皮包骨头。
他喉咙火烧般干裂,悲戚道:“将军,再拖下去,镇关守不了多久。”
“若是这两万将士从后方夹击,我等或许能突围出去。”
贺北忱双眼充满血丝,他多日未睡,刚刚经历一场攻城大战。
原本两万五人马,折损了五千。
现在只剩下堪堪不到两万士兵。
原本贺家军驻守镇关多年,父亲手握二十万军马。
小皇帝上台后,奸臣当道,苏相怂恿小皇帝夺贺家军兵权。
贺家自齐国建立以来,世代效忠皇权。
父亲不想上交兵权。
否则,苏相再也没有人压制。
他会挟天子以令诸侯!
父亲拒绝上交虎符,苏相勃然大怒,在漠北蛮族入侵,双方大战关键之际,毅然断了贺家军的粮草。
粮草断有八个月,大哥在战争初期把京城家产变卖,囤积一波粮草送来,要不然熬不到现在。
可饶是如此,二十万人不到一年,只剩下两万人。
天道不公,视万物为刍狗,镇关边陲重塞,十个月未有雨下。
大地干涸开裂,气温攀升,百姓种不出粮食……
蛮族大军阻断交通要道,镇关方圆百里被层层把守,围困成死城。
城内已饥荒半年多,原本二十万人的大城,百姓死伤大半,只剩下十万不到。
百姓把草皮树根都挖空,城内日日有人死亡。
民间已出现易子而食景象。
陈武见将军还要死守,他哀伤悲戚,“将军,离开吧,蛮子三十万大军想困死我们,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把您送出去,你是贺家军最后一人,狗皇帝不值得您把命葬送在这。”
几人双膝下跪,齐声道:“是啊,将军,突围出城吧!”
贺北忱双手握紧成拳,手背青筋凸起。
他想带领最后的贺家军活下去,比任何人都想活!
可是,镇关一旦失守,漠北蛮族会如入无人之境般,南下横扫,连夺下几十城池。
接着扫荡皇城,灭绝皇室!
最后大齐国三千万子民,皆会被屠戮殆尽。
他弃子民不顾,弃城而逃,会成为千古罪人。
他一定不能这么做,想了想道:“前日收到传信,天降干旱,不仅是在镇关,华夏境内大半土地闹灾荒。”
“千里无人,尸殍遍野。我大齐四千万子民,仅剩下三千万。”
皇室为了享乐加重赋税,苛捐杂税的钱,大都进了苏丞相口袋中。
外面不一定比城内好多少!
他们若是弃城,八万百姓会死,会成为蛮族南下的口粮。
“本将不能弃城而逃!”
几位将士见此,面容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