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谨墨的说法,她想要有孕,最快也得小半年。
但谨墨的肚子若是争气,小半年的时间都能显怀了。
总得做两手准备,大不了等到那个孽种真的挡了自己儿子的路时,再处置了便是。
嬷嬷和婢女并未多言,她们都是何淑宴从国公府带过来的,自然事事以何淑宴为先。
也是在衡芜苑大门口和吴姤争执一番就分道扬镳,谨墨才知道,她和吴姤根本就不是一路。
谨墨回到碧水台时,夏荷和冬雪还在一起调配香料。
秋月在厨房准备了香汤,只等谨墨回来洗漱。
谨墨膝盖上的伤不能碰水,便由春堂伺候着用绢布浸湿了擦拭一番,又重新给膝盖的伤换了药。
换药时,谨墨多看了一眼那个药瓶子。
她记得上午上药时,药膏的颜色红得像血,比这鲜艳许多。 很像,但细微处还是有些区别。
谨墨并未多言,倒是一直垂着头的春堂忽然开口:“主子送给王妃的那尊送子观音,当真那般灵验吗?”
谨墨眉心一跳,清凌凌的目光便落在春堂的头上。
似是察觉到谨墨的态度,春堂抬起头,目光澄澈,声音温和,“主子不必担心,奴婢是奉司主之命前来帮助主子的。”
谨墨并未说话,只看着春堂。
春堂敛起衣袖,只见她小臂上缘,刺青着一朵金星雪浪。
旁人不知,但谨墨是知道的,这金星雪浪是闻人纵最爱的花。
也只有内部人才知道,提刑司所有暗探的身上,都有这样的刺青。
谨墨左右看了看,春堂心下明了,“主人放心,她们都各自忙着,暂时无暇过来。”
谨墨便悄悄松了一口气,但面上没有丝毫变化,“主人有何吩咐?”
提到闻人纵,春堂的面上多了些恭敬。
“司主并无交代,司主说主子是个有分寸的,一切按照主子的权宜行事便可,要主子先获得王爷的信任,余下的事情,司主会帮主子解决。”
谨墨微微颔首,“这药,也是主人的安排?”
春堂微微抬眸,她没想到谨墨竟会发现药被换了。
“是,之前那药名为碧血膏,虽然用了些名贵的药材,但其中用了腌臜手段,若是用那药膏,伤口不易好不说,还可能落下残疾。”
春堂上午给谨墨上药时就发现了,但当时她并不知道谨墨是司主安排进王府的人,因此并未擅作主张。
直到中午接到主人的密信,知晓事情原委,才暗中替谨墨换了药。
“多谢主人。”谨墨低声谢过。
春堂闻言,看着谨墨的眼神中,多了些满意之色。
不怪司主看重谨墨,是个有分寸又知恩的。
“主子还没说,那送子观音……”
“心诚则灵。”谨墨还是这句话。
并非是她不信任春堂,而是事以密成,语以泄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