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算你命好,若是再有下次,仔细你的小命!”
丫鬟如释重负,眼泪才敢掉下来,依旧磕头不停,嘴里来回颠倒不停说着:“谢谢嬷嬷,谢谢姑娘!谢谢嬷嬷,谢谢姑娘!”
嬷嬷似乎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,她额头下的那滩血迹渐渐扩大,谨墨心存不忍,声音发颤:“嬷嬷,我们走吧。”
见她眼眶发红,像是吓到了,嬷嬷有些不满,“在王府里,这些都是你要习惯的,在王妃面前,如此小家子气可要不得!”
动辄便要取人性命吗?
她做不到!
她颤颤巍巍地点头,“奴婢,奴婢明白,奴婢以后会仔细学的。”
嬷嬷见她这样,叹了口气。
但转念一想王妃对她的安排,便也不再多说。
左右生了孩子便要除掉的,性子绵软又小家子气才好拿捏,也省得不安分惹得王妃徒增烦恼。
“走吧。”嬷嬷的态度冷淡了不少,但若是细品,又似乎还有点压抑着的不忍。
碧水台确实是个清幽的好地方,说是院子,更像个湖心的小岛,只有一架拱桥通着外边。
院里安排了四个丫鬟,以季节取名,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春堂,负责洒扫清理房间的二等丫鬟夏荷,负责跑腿做脏活累活的三等丫鬟秋月和冬雪。
嬷嬷将她送到,又将碧血膏交给春堂,命她替谨墨处理伤口,没多交代就走了。
换句话说,这院里的丫头,都不知道谨墨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呢。
王府的丫鬟皆是训练有素,嬷嬷没说,她们也不敢多问,除了春堂留下替谨墨处理伤口,其他人各司其职,并未在谨墨面前晃悠。
便是春堂,替谨墨上药时,都一直沉默不言,一个字都没多说。
等到手和膝盖的伤都处理妥当,春堂收拾东西时,谨墨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:“有吃的吗?”
从昨晚到现在,她水米未进,又受伤流血,还忍着痛走了那么远,身体有点吃不消了。
处理伤口时,春堂瞧见她身上的痕迹便知她的情况,“未到饭时,奴婢先去厨房拿些点心回来,主子垫垫肚子?”
“有劳你了。”谨墨恰到好处露出些许疲乏之色来。
“主子言重了,这是奴婢的本分,您先小憩一会儿,奴婢拿了点心回来再唤主子。”
帘子放下,拔步床中暗了下来。
脚步声,关门声。
房间里没了旁人,谨墨才敢将路上那小丫鬟塞给她的纸条拿出来。
汗水与血液濡湿了纸条,字迹有些模糊,却依旧能够辨认。
是主人亲笔所书。
当初她家途离散,流离失所,是为提刑司司主闻人纵所救。
也是主人替她安排了身份,让她能在京中行走,前尘往事亦是主人帮忙抹去。
如此,她才得以进入王府,有了报仇的机会。
纸条上,主人称赞她比从前的人有用,不愧是能通过考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