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凑近楚凌洵的脸,将竹筒的一端放入他口中,另一端,则是含在嘴里,缓缓往内吹渡气息。
楚凌洵的鼻息缓缓喷洒在她的脸上,距离太近,她甚至能看清他俊美脸上刚冒出的青色胡茬。
盯着楚凌洵的脸久了,忽然生出些许迷思来,越看越是入神,一筒药渡完,她却丝毫没有察觉,仍愣愣地贴着他的脸瞧。
意识到自己逾礼的举动,她慌忙回过神,眼观鼻鼻观心,再不敢乱瞟乱看。
艰难地喂完一碗药,沈清曦额前都出了密密的一层薄汗。
心不知何时愈跳愈快,直至心如擂鼓,握不稳竹筒之时,沈清曦反应过来,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,低声斥责了自己一句:
“真是色令智昏!”
她悄悄侧目端详了楚凌洵一阵,突然庆幸他现在人事不省,否则见着她这副模样,只怕要退避三舍。
但他如今这样粒米不进,就算用药将筋脉疏通了,精神也吊不住多久。
沈清曦正在思忖,得给他做些喂得下去的羹汤才行,忽见楚凌洵的额角也渗出豆大的汗珠来。
她忙取出锦帕为他擦拭,心中有些欣喜,这血灵芝疏筋活血的药性竟有如此之好?
沈清曦擦拭不停,楚凌洵的气息却似乎愈发急促起来。
沈清曦匆忙搭上他的脉搏,心中有些奇怪,难道是给他用的药,药性太猛了些?怎么脉搏上看,有些燥热气浮之象?
她正想着是否要调整几味药,楚凌洵的脉搏与气息却渐渐平稳下来。
也许是有些虚不受补了,沈清曦这样想着,又仔细号了一次脉,确定并无异常了,她才放下心来。
屋门此时却被急促敲响。
也该来了,沈清曦抬头望向屋外,心中大约知道原因,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。
她起身给楚凌洵仔细掖好被子,便端着茶碗走到屋门处,轻轻将门拉开。
“以后在二爷的屋子旁边,动静要小些。”
沈清曦轻声嘱咐叩门的春瑶,仿佛全然瞧不见她脸上的焦灼。
“娘子,祠堂那边出事儿了!玉湘姐姐出事儿了!”
意料之中。
沈清曦仍旧气定神闲,她将屋门仔细关好,又将药碗递到春瑶手中,轻启朱唇缓缓开口。
“急什么?先去将东西收拾好,再随我一道过去瞧瞧罢。”春瑶见沈清曦如此,也不敢再着急忙慌,便把药碗收拾妥当,又打了盏灯笼走在前头,引着沈清曦一路缓缓朝祠堂走去。
还未曾进到祠堂内,只隔着院墙,便已经听见女子的哭声。
沈清曦压了压扬起的嘴角,款步走到祠堂门外,瞧见地上跪伏着泣不成声的女子——仔细瞧过去,不是玉湘又是谁?
她故作惊讶道:“这是怎么了?玉湘,怎么半日见不着你人影,却闯进侯府祠堂来了?”
“你竟指使你的贱婢来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