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曦了然于胸，所谓上等，要么姿色好，要么便是有某项长处。

这倒与她的打算不谋而合。

沈清曦不语，随着老板的请势坐下。

老板见她装扮华贵，举手投足尽是一家主母风范，气度非凡，心中大约也有了猜测，谄媚笑着上前递了茶水。

“来人呐，把前儿刚到的那批带上来！”

一批面容姣好的女孩子便这样站到了沈清曦身前，无一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，正是娇嫩之时。

女孩子们纷纷做出乖顺惹怜的模样，对着沈清曦行礼。

沈清曦看着老板的神色，瞬间明白过来。

这是以为当家的新夫人来挑美妾通房笼络夫婿呢！

沈清曦面不改色，只淡淡开口，“可有识字的？”

一众女子面面相觑，大伙都是家中艰难才行至此步，别说富贵人家的女子都以无才为德，她们这样的艰苦人家哪有送女子上学的说法！

沈清曦摇了摇头，“我要能识字断文，精通算筹的。”

说罢作势要走，老板连忙将人拦下，前思后想才踌躇道：“倒有这么个人，就是……怕娘子觉得难调教。”

女孩子看起来倒都比方才的人大些，她被推出来站定在沈清曦跟前的时候，沈清曦有些惊讶。

竟生得如此好相貌！

未施粉黛，却是天生的肤白唇朱，尤其是那双明艳上挑的丹凤眼令人侧目。

然而如此美艳的相貌之上，却并未有半分妩媚，眼底全是淡漠倔强。

细观她的脸颊，还有红肿未消的痕迹。

这是被打过。

“这丫头出身江南，家中原是富商，”老板巴结道，“家道中落本该是罪奴，侥幸圣上为着瘟疫祈福之事大赦，才脱了罪籍，转手卖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
“还不快向贵人行礼！”

女子仍旧一动不动，只紧抿薄唇，硬着脖颈不肯低头。

沈清曦只盯着这女子的眼睛，见老板作势又要打她，缓缓开口拦下，“就是她了。”

坚毅，倔强，又能文会算。

符合她的要求。

谈定价钱，沈清曦拿出沈致远放在木箱中的银票，一手交钱一手交契，将籍契一一对过无误便带着人走了。

一路上，女子未发一语，竟连恭敬示好也不曾有一句，小脸冷得仿若冰霜。

沈清曦也做着自己的谋算，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，沉默半晌。

马车行到市集，沈清曦带着她置办了合身的衣裳鞋袜，转了半晌回到车上，女子仍然一言不发。

沈清曦觉得有趣，转头问了她名姓。

“林双。”

女子声音如同长相一般清冷，见沈清曦只微微点了点头，便闭了眼不再说话，才按捺不住又问了一句。

“娘子为什么买我？”

沈清曦睁开眼睛，饶有兴致地瞧着她的脸，“你以为呢？”

林双瞧了适才沈清曦给她买的衣裳行头一眼，愈发面如死灰，“是妾室还是通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