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天微微睁开眼睛，看见许言正失神地看着自己。

他笑道：“你爸爸不会有事的。别担心。”

许言黯淡地垂下了眼帘：“我真的很担心他。我每天强逼着自己若无其事地上下班，就是想让他安心。”

秦天郑重地看着许言，“你爸爸不会有事的，信我。”

许言点点头。许言度过了她这辈子最漫长的十二个小时，她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灯。

“啪嚓”一声，灯灭了。等了五分钟，她爸爸被推了出来，秦天摘下口罩，“手术很顺利。”

许言感激地看了秦天一眼。她看着父亲被推进了无菌病房。

她隔着玻璃看着昏睡的父亲，“他会没事的？”

秦天很确定地道：“还没扩散，化疗会有效果的。你别担心了。”

“嗯呀。我陪陪爸爸。谢谢你，你先走吧。”她的客气让秦天很不舒服。

秦天紧紧手指，十二个小时高强度的专注，他实在累极了，没心思和她计较：“我去睡一会。”

秦天刚一转身，许言就拉住了他的手腕，她感激地看着他：“你吃点东西再睡。”

秦天心里一喜，他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：“嗯。”

朦胧之间，秦天觉得脚踝处有双柔软的手。

秦天微微睁开眼睛，朦胧中，看见许言正为他揉捏脚踝。

他轻声道：“许言，你不欺负我的时候，倒也蛮好的。”

“嗯？”许言没听清他说了什么，待要问他，只见他双眼紧闭，已然睡着了。

许言以为他说梦话，她无奈地摇头轻笑。

“叮铃铃。”许言快步走出休息室，她接听电话。

“小言，你告诉你爸爸，半个月之后，他必须和我签离婚协议书。”

许言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，她没想到妈妈竟这般绝情。

“妈妈，爸爸才做过手术，半个月之后，他身体还不能恢复。而且，爸爸治病花了很多的钱，我还想买了房子还钱呢。”

许妈妈沉默了一瞬，“你今天把存款取出来，先还上吧，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。。”

许言的心里有了点温度，她摁断了电话。她的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她紧咬下唇，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。

秦天像哄孩子似地轻拍她的背部，“许言，不哭了，告诉我，怎么了？”

“我爸爸病这么严重，我都快担心死了，我妈妈居然，居然，逼着我爸爸签字离婚。还好她心软了，答应拿出存款偿还医药费。只是…”许言面露难色，“只是不太够。但我会慢慢还你的。”

秦天笑道：“那笔钱，我不要了。”

许言坚决地摇摇头，“不行。我已经问过收费处了，你总共垫付了11万的医药费。我一定要还你的。”

秦天坏笑道：“肉偿，也是可以的。”

许言冷冷地看着他，“秦天，请你别侮辱我。”

秦天撇撇嘴：“我没侮辱你，你爸爸的后续治疗也需要钱。你先别还了，等你爸爸彻底康复了，一起还吧。”

许言咬着下唇想了一下，“我可以先把我的QQ车买了。我不想欠你。”

许言对两人关系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互相取暖的肉体关系。她并不想和秦天牵扯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