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我回到屋子里收拾衣物,景郎已经从大夫人手里将我要了过去,所以我今日就可以搬过去。
东西不多,一个包裹就整理好了。
正要离开,大夫人遣人唤我去见她。
我抖了抖,上一世大夫人的狠戾,令我记忆犹新。
这次大夫人也不会轻拿轻放,估计是要敲打敲打我。
我呆愣在原地,绞尽脑汁想拒绝这次见面。
但是想起大夫人的那句,她最不喜欢有人忤逆她。
我只好去了。
果不其然,我跪在地上,大夫人悠闲地喝着茶。
她用着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我,“云裳是吧,我真小看了你。没想到,连二弟也被你蛊惑了。”
“虽说你跟了二弟,但是也得多学学女戒,不要不知廉耻地勾搭府上的男主子,破坏我们路府的名声。”
……
我低眉顺眼仍由大夫人数落。
现在我是景郎的人,她不敢直接下手,但是我要是冲撞了她,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不尊主家的丫鬟了。
“我说云裳收拾个衣物,怎么这么久,原来是大嫂留住了她。
“大嫂,不劳您费心,我自己的人,我自己会管教。”
景郎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,令我有种奇怪的感觉。
大夫人的脸僵了下,又立马挂上端庄的笑脸,“是我疏忽了,二弟见谅。”
景郎领着我离开东院,他走的很慢,仔细瞧能注意到他的左腿有些瘸。
那些人说的身体残疾原来是指的腿啊,我有些恍然大悟。
回到南苑,景郎颇有情趣抚着五弦琴。
景郎打小就受老夫人洗礼,不论是才学,还是情操,皆受其影响。
一首曲子,我虽听不懂,但还是被动听的琴音震撼。
书房里琴音缭绕,景郎眉目如画,心情极好的样子。
这样的男人会服毒自杀吗?
我有些摸不着头脑,毕竟我没有看到那一幕,只是听到了些许声音而已。
莫不是我听岔了?
景郎挑眉,淡淡道,“云裳,你在哪想什么呢?眉头皱成一团。”
我慌忙起身,“奴婢想着,您弹得真好听。”
他轻笑一声,眼里满是温和,“你喜欢,我每天都弹一首给你听。”
“啊,奴婢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景郎拉过我的手,温热的体温似乎传到了我的心里,惹得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小黄文。
“在我面前,自称云裳就好了。我喜欢这个名字。”
我红着脸点了点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越来越觉得景郎真是俊美,连疤痕都看着似乎是画上去花纹。
景郎挪开视线,不自然地“咳”了一声,“白日不可宣淫。”
我嘴角抽动,景郎还是挺自恋的。
静默片刻,我们同时出声,“你……”
景郎示意我先说,我转了转眼睛,“景,景郎,你会自杀么?”
看得出来,我贸然的话令他很诧异,他侧着头,“为何这般问?”
没等我说话,又自己得了到答案,“是不是外面的人议论纷纷,认为我在最顶耀的时候突然容貌被毁,前途皆失去,所以自暴自弃,整个人都不想活了。”
他气定神闲道,“我路景川还不至于这么小气。”
我垂下眼眸,暗自琢磨着。
我不过是针线房里的丫头,大字不识一个,能想到自救的法子,已经是顶好的。
如果景郎不是自杀,那么是谁狠下毒手,我不可知。
我一开始是抱着有个遗腹子,老夫人会愿意庇护我和孩子。
可是,那个凶手连景郎都要杀,会不会把路府所有人都杀了,我岂不是也难逃一劫。
我紧了紧手指,仔细地看着景郎,才相处一天,就让我觉得他是个内敛温和,行事稳重的人,而且能考上状元,想必要比我聪明一百倍。
在聪明人面前,我还是直说好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做好心理准备,对一直看着我的景郎说,“景郎,你知不知道死而复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