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凤上药的时候，我才注意到，赵晓琪身上还有很多淤青疤痕，是长期形成的。
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抓住，我呼吸不上来，慢慢跪在了地上。

我真可笑，连晓琪被霸凌这么久的事情都不知道，竟然还说是好朋友？

要不是成凤今天救了晓琪，我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晓琪被霸凌了。

处理完伤口后，晓琪也止住了哭声：“代司棋，谢谢你救了我，今天如果你不来的话，我是打算和那群王八蛋同归于尽的。”

晓琪脸上的决绝不做假，成凤的动作一顿，我看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。

但只是一瞬间，成凤就恢复了正常，她紧紧抱住晓琪，语气坚定：“你放心，我来了，以后所有的事情，都交给我。”

那股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，我很确定，成凤很不对劲。

她对晓琪的珍重是真的，不是因为我才有的珍重，是她自己本身就很珍重晓琪。

我没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，因为妈妈已经杀到了学校。

从窗口看到妈妈的时候，我瑟缩了下身体，完蛋了，没有按时回家，肯定会被妈妈怀疑到处鬼混去了，要是查到晓琪身上怎么办？

可成凤只是不慌不忙将妈妈拉进巷子里，在妈妈爆发之前，成凤直接将书包砸到了妈妈脸上。

歇斯底里地咆哮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你来看我笑话的吗？你还看我被他们打得不够惨吗？都怪你，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妈妈？你怎么不去死啊？”

成凤双眼通红，脸上还有刚才被那群坏学生弄出来的伤痕，再加上脏污的校服和书包，妈妈连一句怀疑都没有，就相信了她的话。

妈妈紧张地握住成凤的肩膀，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成凤：“棋棋你没受伤吧？你别吓妈妈呀，你被谁欺负了，你告诉妈妈，妈妈现在就去找他们。”

成凤说出了几个名字，我有些茫然，刚才只有成凤见到了那些人的脸，我没见到。

但是从成凤的语气中，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成凤的恨意，她只是打了个照面的功夫，怎么会恨呢？

我不清楚，成凤也没有正面回答我，只是说等我日后就知道了。

我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了。

毕竟比起这个问题，我更想知道妈妈会怎么对付那几个坏学生。

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，却让我不得不感叹，成凤真的很了解妈妈。

像是了解自己的妈妈一样。

第二天正在升国旗的时候，妈妈便不管不顾地冲上了主席台，特别点名了昨天成凤提到的那几个坏同学。

“校长，主任，还有老师，你们今天可都在这里了，我们家孩子昨天就是被这几个孩子打了，那一身的血啊，我这个当妈的看了都要心疼死了。”

“我们家棋棋以后要考清华北大的，这也是学校的荣誉对不对？你们做领导的可不能看着一个好苗子这样被欺负，要是耽误了我孩子的一生，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？”

即便是灵魂的状态，我还是满脸羞躁，周围看过来的眼神都像是一种嘲讽，像是在说：

就她，真的能考清华北大吗？

就算考得上又能怎么样？凭什么要全世界都以她为中心？

真是自私自利，占用升旗时间说这些干什么？就那么虚荣吗？肯定是个绣花枕头。

我曾因为妈妈这样的话无数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，可与我完全相反的是成凤，她就定定地站在那里，周围人的眼神和窃窃私语都与她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