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亓宴想找什么,果不其然,衣服被掀起来后,空气都静止了,亓宴一动不动,几秒后,沉到阴森的男声打身后响起。
“你纹身呢?”
倪烟不仅脸好看,身材也是一顶一的,早年是天生丽质,这两年她开始健身,腰细臀圆。
亓宴目不转睛地看着倪烟的背,确切说,是尾椎骨最后一节,连着臀缝的那处。
那里曾经有个八角太阳的纹身,因为两人都喜欢太阳。
所以他们在同一个位置,纹了同一个图腾。
亓宴的还在,他以为倪烟的也在,深信不疑,所以此时看到她尾椎骨那里空无一物时,比起愤怒,亓宴只觉得空。
像是心脏被挖走了一块。
倪烟趴在冰冷墙壁上,亓宴是真怒了,扣着她手腕的手像钳子一样。
倪烟惊觉这一刻她心里想的竟然不是亓宴,而是怕手腕留下印子,没法跟孙桓交代。
“说话!”
亓宴盯着倪烟的尾骨,眼神要杀人。
搁着倪烟前些年的脾气,她早就骂亓宴祖宗了,可她现在学会了低头,学会了示弱。
她小声道:“放手,你弄疼我了。”
亓宴正在盛怒中,可倪烟的话依旧能把他从失智拉回理智。
尤其看到她贴在墙壁上的脸,亓宴缓缓松手,倪烟迅速把手腕抽回,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。
低头看手腕,倪烟蹙眉,她皮肤白,果然留了指痕。
亓宴上前:“我看看。”
倪烟突然抬眼,“你以为你是谁?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?就算是一条狗养了三年,你但凡心疼她,扔掉的时候好歹跟她打声招呼,一个房子一辆车,你拿我当情妇,想甩就甩?!”
她眼里有恨,有怨,有鄙夷也有讽刺,唯独没有了爱而不得。
亓宴眼皮一跳,后知后觉,倪烟之前的柔弱是装的,并且她的示弱也不是为了让他心软,而是为了…孙桓。
思及此处,亓宴强压怒火,沉声道:“之前是我错了,我不解释,你想怎么罚我都行,只要你消气。”
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,只可惜倪烟早就不当人,亓宴骗不了她。
忍着嘲讽,倪烟心平气和地回:“我不欠你,你也不欠我,咱俩的事早在四年前就了结了,请亓先生以后别再来找我。”
她作势要走,亓宴长腿一跨,拦在她身前。
倪烟抬眼,亓宴视线微垂:“房子车子你要是拿了,也许我能跟你两清,但你偏不要。”
四目相对,亓宴声音又低又稳:“你爱我。”
倪烟想毫不犹豫的拒绝,可却猛然发觉自己仍会心头一刺。
她神情只有零点几秒的变化,亓宴已经将她重新推回墙角。
倪烟伸手推他,亓宴扣着她手腕,这次只是紧,不是疼。
倪烟气得红脸:“放手!”
亓宴垂目,低声道:“阿烟…我回来了,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不会再扔下你。”
倪烟蹙眉:“我不喜欢你,你少自作多情!”
亓宴:“阿烟,我还爱你。”
他俯身要吻她,倪烟偏开脸,刚要骂人,耳听得门外传来熟悉男声:“宝宝?”
是孙桓。
倪烟登时脸色煞白,犹被捉奸在床,别说回应,动都不敢动。
亓宴离倪烟很近,几乎贴着她耳边,低声问:“你猜他会不会相信,你能为他守身如玉?”
倪烟如梦初醒,目光从惊慌陡然变成锋利。
亓宴被割破心尖,可仍旧戏谑:“你把我嘴巴堵住,我就出不了声。”
倪烟僵着不动,亓宴忽然抬起头,张开嘴,声音下一瞬就会发出。
倪烟狗急跳墙,一把将他拉下来。
她没吻亓宴,是亓宴顺势把头垂得很低,窝在她肩颈,咬她的脖颈。
同一时间,孙桓按下门把手:“宝宝?”
倪烟缩在墙角,搂着亓宴的后颈,颤声道:“我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