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重生后我反杀天降女

作者: |发布时间:2024-03-06 10:22 |字数:4260

京城贵女的游园会上,我与穿越女同时作出一句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,当场被判为魁首。

我笑了笑,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下,幽幽谦让道:“是她先抢答的,快我几个字,魁首便让给她吧。”

我淡定自若,毫不避讳的迎上她震惊又惶恐的目光。

苏安浅,重来一次,你还是这般急不可耐啊。

1

我是镇国公叶府的嫡女,圣上钦定的准太子妃,八岁时便受封昭宁郡主。

自小青梅竹马的太子哥哥楚允礼,与我情投意合,早早便定下婚约,下个月即将成婚,本是奉安城一段佳话。

然而,一切都被那个光着屁股从天而降的穿越女给打破了。

朱雀街上的碧霄阁,每隔三月都会举办斗诗社,由太子坐镇,多少京中名流都会参加。

在昨日的诗社上,一名少女一丝不挂地从天而降。

女子生得绝美,身材更是火辣,有着极不合比例的前凸后翘,还有一对粗平眉和嫣红唇色,宛如天生。

我淡定地看着太子扯下绕柱的一段朱红帷幔,飞身上前,一把将她接住。

“呃唔!”

怀里的美人儿娇嗔了一声,楚楚可怜地与他对视,天雷勾动地火。

瞥到他不偏不倚搂在她胸前的一双手,我心中毫无波澜。

该来的,还是要来了。

她身上裹着一袭红纱,就对着当天诗社的诗题“风”“花”“雪”“月”各自作诗一首,其文采斐然,惊为天人。

而我则低头哂笑,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楚允礼。

果然,楚允礼听完眸中闪过惊艳,他温润一笑,礼貌地说:“这位小姐才貌双全,可堪与本宫的未婚妻,京城第一才女相较。”

那女子名叫苏安浅,当即被太子收入东宫成为藏书阁侍女。

我不动声色地纵容着,只因知晓一句老话。

——当小孩子说想如厕的时候,往往已经尿床了。

一个月后,在大婚之日清晨,我穿上御赐的凤冠霞帔,静静端详着镜中人。

我是官宦世家女子的翘楚,穿上这嫁衣当真是很美,只可惜真心错付。

吉时已到,太子未按时登门,姗姗来迟后,身上并未着婚服。

他向我父亲歉疚地行了一礼。

“镇国公请息怒,东宫事务繁多,并非有意耽误吉期,特来陈述实情,实在是本宫的错。”

并非有意,已是再没有比这更有意的拖延了。

我父亲两朝元老,得知他的来意后,只觉颜面尽失,一时大怒。

“既然你不想娶青青,为何不早些退婚?十数年婚约间,你为何从来不发一语?”

楚允礼抿了抿唇。

“本宫也知道拒婚对女子乃蒙羞之耻,所以若青青愿意,可继续嫁入东宫,只是太子妃的位置,不能是她。”

他瞟了我一眼,那眼神不再有一月前与我共泛画舫时的轻喜,而是满满的漠视。

果然还是一样的说辞,这种时候,他还想要青梅天降坐享齐人之福。

一直一言不发的我掀开盖头上的珠帘,温婉笑道:

“这么说,我还得谢谢太子殿下了。”

他对我这副反应十分满意,唇角上扬。

“青青,你不必如此客气,本宫既然答应要娶你,又怎会反悔?”

当听到我明确表示“宁作庶民妻,不作太子妾”后,他被拂了颜面,登时有些恼羞成怒:

“好。叶穆青,从此各复自由之身,希望你再攀高门之聘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”

说完便拂袖离去,只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。

十数年的青梅竹马之谊,终究抵不过天降女赤裸裸的诱惑。

奉安城里物议如沸,太子拒婚,为的竟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。

传言她极其开放,本是太子好心救回的一洒扫侍女,却凭借狐媚爬上了他的床。

自古民间乃至皇室女子,唯有明媒正娶后方可行周公之礼,否则便是无媒苟合。

可苏安浅并不忌讳这些。

她不仅主动向太子自荐枕席,还夺走了他的心。

我与楚允礼相识相知用了十年,而她只用了短短一个月。

他为了维系储君之位所有的战战兢兢,唯恐行差踏错,也为了这个女人一朝破碎。

“小姐,现在大家都在看咱们叶府的笑话,还笑话您,您不生气吗?”婢女忿忿道。

“为何要气?”

我漠然抬手,指尖轻抚弄着枝头花蕊,咔嚓折断,毫不怜香惜玉。

苏安浅,重逢一世,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殷切啊。

可这泼天的富贵,江山无限又岂是这池中之物能消受得起的?

2

我知道她是穿越女。因为我重生了。

一切过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,前世桩桩件件我都经历了一遍。

苏安浅曾说,她是身穿的穿越女,这一张盛世美颜和好身材是他们那个时代流行的“人造技术”产物。

她对我嗤之以鼻,把我的真心相付称为“舔狗”,把她对太子的拿捏称为“攻略”。

“叶穆青,我要做就做权力顶端的女子,不像你只会恋爱脑,我忠于的是太子妃这个名分,不是楚允礼,而你败就败在太过重情。”

前世太子拒婚的这一天,对他痴情一片的我还是咬牙选择了嫁入东宫,甘居侧妃之位,把太子妃拱手相让。

在苏安浅百般刁难和陷害我之后,他还会过来安慰我。

“芙儿年轻气盛,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。我们还要利用她。”

苏安浅通晓古今,常常作出一些惊世策论,还仿佛未卜先知一般,能为太子谋朝政提供帮助。

那时我天真的相信,太子哥哥真的只是在利用她。

可是后来圣上驾崩,楚允礼继位登基。

在父亲去世后,他不再需要掣肘于我,终于暴露了真面目。

那一夜皇城飘雪,我被鞭笞于阶下,他和苏安浅则端然坐在殿前。

她声声娇笑:“陛下,我们快些送姐姐上路,也好让她少受些罪。”

而楚允礼搂着她的蛮腰,不吝赞美,“还是芙儿心善。”

他转头冷冷瞟着地上的我。

“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,你父亲功高震主,传扬在外。叶穆青,人人都道朕是因为娶了你才稳定的江山,朕岂能容你?”

我被当场廷杖于金銮殿前,死不瞑目!

前世,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。

这一世,我绝不会再痴心错付,白白便宜了贱人。

3

再相见是在八月十五的中秋家宴上。

皇帝宠信镇国公叶家,对太子的行径极为不悦,可拗不过他的以死相逼,只得让苏安浅当上了太子妃,罚了太子闭门思过一月。

可圣上深觉惭愧,此番宴会上特地问我:“昭宁郡主,近来如何?”

“臣女一切都好,谢陛下关怀。”

我款款行了一礼,脸上丝毫不见愁容,甚至因为这段时日吃遍美食,还珠圆玉润了一些。

不远处的御座之下,楚允礼和他的新太子妃正在你侬我侬,互相喂食蟹肉,好不恩爱。

紧挨着太子旁的座席上,一个矜贵的玄衣身影闯入我的视线。

男子的脸部轮廓一半隐没在光影后,看得并不真切,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轮廓,和一双下垂的雁眼。

方才在后花园,我与他不巧相逢。

黎王楚嘉遇是出了名的阴郁沉闷,与人不合。母妃早逝的他,从小在掖庭被宫女们养大,有外号叫“掖庭皇子”,于朝堂之上更是文不成武不就。

可我知道,他并非真的文不成武不就,不过是在韬光养晦。

他站定在我面前,眸间飞闪过几缕复杂。

“本王听说了你的事。你莫要伤心,日后定能再觅得良人。”

“嗯。”

我没有敢去与他正面对视,怕按捺不住情绪露馅,只敷衍应了一声。

宴席上,为示安抚,皇帝沉声问我,可有心仪的哪家公子,任我挑选,即刻便可下旨赐婚。

哦?还有这等好事。

于是我自然而然站起身,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答:

“臣女想嫁给黎王。”

一言既出,四座皆惊。

楚允礼震惊地拧眉,那眼神仿佛我早已对他不忠,势必要生吞活剥了我,十分可笑。

连楚嘉遇也颇为不解地抬头望向我。

人人都道,黎王楚嘉遇性情古怪,只肯对我一人留几分薄面。

我自小被当作太子妃培养,学习宫中礼仪,还有一件不为人知的事就是,借学剑舞之名习练武功,以备随身保护太子。

那一年骊山春猎,楚嘉遇在狩猎时被刺客追杀,我为了救他和他一起与人相搏,双双跌下悬崖,幸而坠入溪流,性命无虞。

他腿受了伤,在山洞中,我帮他采草药、摘野果过了三天三夜。

时人都道,黎王是念着那救命之恩,从此对我暗种情根,才对我礼敬有加。

这厢,殿上君王沉吟片刻后开了金口:

“好,那便赐佳儿佳妇结为连理,叶家嫡女册为黎王妃,择良辰吉期成婚。”

我敛眸,缓缓叩拜下去谢恩。

他的情根,种得还蛮深的。

4

前世惨死的一幕幕犹在眼前。

他曾带兵闯入宫禁,从血泊中将我抱起,却还是阻止不了我的死亡。

我永远忘不了楚嘉遇抱着我的尸身,失声痛哭,在皇城大杀四方的模样。

他向来冷酷精明,却为我做了一次心软的神。

我也并非不知恩图报之人。

几日后,华绫长公主在府里举办赏菊游园宴,遍邀京中名流女子参加。

苏安浅自然也在其中。游园会上多是官宦之家的正室夫人,对于这种靠龌龊手段上位的女子,皆不屑与之为伍。

而我知道,她想靠着这次游园会一鸣惊人,博得太子妃才华姝绝的贤名,同时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。

见四下无人,苏安浅便凑近了我,低低溢出嘲笑:

“没想到你还挺聪明,知道太子高攀不上了就去找黎王当靠山,无缝衔接,丝毫不顾及和太子十年青梅竹马之情。”

我反唇相讥:“原来你也知道,我和太子相知相伴十年。”

苏安浅抿唇,似乎对抢走别人夫君的行为极为得意,自信地昂了昂傲人的胸脯。

“当真是古代怨妇的典范,难怪太子这么轻易移情别恋。殊不知感情不分先来后到,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,可怜啊。”

今日赏菊宴上,诸位夫人小姐衣饰端庄整肃。

唯有她打扮得不伦不类,身穿一袭改了窄腰的道服,说要比拟菊花高洁。

我盈笑不语,总有文人墨客喜欢以花喻人,实则人心叵测,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见多了,最厌烦的便是以花喻人。

人不配比花。

听说她还给自己取了个雅号叫“易安居士”,如此风雅清丽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可堪相配。

华绫长公主雅好诗文,即兴出了个诗题,笑眯眯说:

“听闻太子妃和昭宁郡主都是奉安有名的才女,不知可否赋诗一联,为本宫这园子添点情致?”

公主的诗题是,她面对这秋风萧瑟,顿生对生死枯荣的感慨,想听听我们一舒胸臆。

苏安浅略作思考后,与我异口同声:

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”

她愣住了,狐疑地回首看了我,又道: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”

再次与我不谋而合。我微笑地看着她脸色煞白,满座皆惊。

连这点心思都藏不住,真是不登台面的废物。

彼时,我瞥见楚嘉遇来给华绫长公主送贺礼,正在园中一侧淡漠伫立,静观着这场好戏。

我信步走到她身边,微微偏头,抑声道:“苏安浅,你便只会剽窃那些先贤名作?这恐怕并非出自你之手罢。”

她的脸上由煞白转为了惶恐,口中喃喃念道“绝不可能”。

我笑对众人,幽幽谦让道,“是太子妃先抢答的,比我快了几个字,魁首便让给她吧。”

可是众所周知,诗句除非提前背好,否则绝不可能有人想得完全一致。

斗诗继续,但凡她说出口的诗,我都会背。

苏安浅明显着急冒汗,而我则凭借自己的才华诗情,原创赋诗了几句,终于赢得满座喝彩,夺得了魁首。

长公主对我颇为赞许:

“想不到昭宁郡主不负第一才女之名,不知可否请你当公主府的少师?多多指导和静读书。”

和静郡主是华绫长公主膝下的独女,百般娇宠,能请我当少师,可见长公主对我高看一眼。

我微微一笑,上一世,这个好机会可是便宜了苏安浅。

余光发现角落里的楚嘉遇在看我,阴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。

“是我小瞧你了,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些诗?莫不是偷看过我的手稿?”

宴席一毕,苏安浅紧张地拦住我问。

这话说出来真是可笑,我从未去过东宫,又从哪里得到她的手稿呢?

我缓步凑到她身前,直视上那双焦灼的眸子,唇角溢出轻笑:

“苏安浅,你以为只有你掌控未来,且一定能赢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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