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当天，未婚妻当众悔婚要和前男友私奔。
我哀求她留下，否则我会死。
她却十分不耐：“秋木就要死了，你和他争什么？再说了，你除了等我，别无选择。”
她知道，我是攻略者，只能倾尽一切爱她。
可她忘了，攻略失败的人是要被抹杀的。
1
就在苏之云挣开我的同时，脑海中适时出现系统的声音。
“任务失败，抹杀倒计时 3、2、1——”
我猛地吐出一口血，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我努力睁开眼，期待看见苏之云能够回心转意。
至少，她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过。
悔恨连我最后一眼都没见到。
我一直记得，此前我为了彻底留在这里，被系统惩罚，生了场重病。
苏之云握着我的手，三天三夜没合眼。
那时，我开着玩笑逗她，要是有一天我真死了怎么办？
她霎时红了眼眶，发怒道：“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，我会一直看着你，要是你死了，我也绝不活着。”
我怕，我怕她经受不住我的死亡和离去。
她红了眼眶的模样至今印刻在眼前。
可如今，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，嗤笑，“又开始使用假道具搏起同情，何禹莫，你可真贱。”
系统商城里确实有各式各样的道具，可我每次，都只是兑换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逗她开心。
我一直坚信攻略者以心换心，不曾对她有过半点儿欺瞒和哄骗。
没想到在她眼里，我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。
而我真切的死亡，不过是她眼中博取同情的小把戏。
“别，别走！”
苏苏……
喉咙被血污堵住，声音含糊不清，连她的名字都唤不出来。
请来观礼的媒体举着摄像机拍个不停。
我逐渐涣散的瞳孔中定格的最后一幕，是苏之云与纪秋木十指相扣，相携而去的背影。
2
肉体死亡后，我被系统强制留在苏之云身边。
它要我亲眼看着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，以示对我爱上任务者的惩罚。
可我终究不信，那个满心满眼，企求我留下来的人会那么绝情。
直到，苏之云带着纪秋木来到一处高档公寓。
“苏姐姐，这里真好看。”
我看着纪秋木抱着苏之云的胳膊坐在我精心设计的手工沙发，发出赞叹。
我苦笑，能不好看吗？
这里的每一处都是我耗时三年心血，一点一滴打造出来的爱巢，亦是婚房。
S&H的标志藏在屋中每一处细节。
只因她说过一句，想要和我有个独一无二的家。
昨天，我把钥匙交给苏之云，她满眼的感动与兴奋，甚至抱住我哽咽出声。
她说，“永不负我。”
可誓言犹然在耳，说这话的人，却拥着别的男人在我设计的婚房里诉说情意。
“一个房子而已，你喜欢的话，送你。”
苏之云满不在乎的掏出钥匙塞给纪秋木。
口中的不屑像是丢件微不足道的垃圾。
一如，被她扔在垃圾桶的婚纱。
她明知道，我对此倾注多少心血。
为了不被她发现，我利用上班午休时间进行设计。
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，让她穿上我用爱设计出的婚纱欢欢喜喜的嫁给我。
久而久之，我患上严重的胃病，稍有疏忽，就能疼上一整天。
以致有段时间，我瞒着她说是出差，实际在医院躺了大半月。
后来，还是公司的小李说漏了嘴，让她知道一切。
她问我值得吗？
我那时费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，说只要是她，一切都值得。
她笑骂我傻。
眼下，声音还是那个声音，却透着全然不同的凉薄。
“反正，只要我想，何禹莫就会像条狗一样乖乖舔上来，为我双手奉上。”
她说的理所当然，心安理得将我的付出和满腔爱意贬低的一文不值。
她或许忘了，她过去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。
是我，十年如一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，让她成功变身成说一不二，独断专裁的苏总。
纪秋木的目光落在上方的监控，露出得意，问她，“那我在你心目中如何？”
她片刻都未犹豫，“你是天上月，和他自然不同。”
只一句话，衬托我的一腔热忱是个笑话。
我捂住心口，原来，死了，也还是会痛的。
3
医院的电话打到苏之云这里。
就在刚刚，医院抢救无效，宣布了我的死亡。
而我的手机备注上，紧急联系人只有她。
我心里不由一紧，她若知道我死了，我这幅模样根本安慰不了她。
她又该怎么办？
纪秋木满是担忧，“应该是禹莫哥那边需要照顾，苏姐姐，我一个人习惯了，你去看他吧，不然禹莫哥会生气的。”
苏之云的手在接听上停顿了片刻，闻言立马挂断。
“有助理小李在，还有医生照顾他，他又死不了，一个大男人犯什么矫情。”
“倒是你，心脏不好，才需要时时看顾着。”
可她明明说过，不论何时，我才是她的第一选择。
以往，也不乏这种事发生。
自卑敏感的小姑娘蜕变成自信明艳的苏总，身边总是一堆人上赶着毛遂自荐。
各种俊男美人层出不穷过来搭讪。
那时，她总会回头牵住我的手，霸道宣布，“这才是我爱的男人，你们都不够格。”
我不禁想，为什么当初那么相爱的人说变就变了呢？
我看向沙发上咬着耳朵笑成一团的两人，或许，她是找到够格的人了。
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击碎旖旎的气氛。
纪秋木捂着胸口脸色发白，“该不会是禹莫哥找来了吧？”
“找来正好，你不是说要结婚，正好让他签字。”
她淡漠开口，说得再风轻云淡不过。
全然忘记前一天刚领到红本本时，她激动的抱住我，说总算把我绑牢了。
不过才一天，一切都变了。
可门外的，又怎么可能是我呢？我已经死了啊。
苏之云打开门，瞥见红着眼怒气冲冲的小李，质问还没出口，便被猛地推了一把。
单薄的后背重重嗑在我布置的心形玄关墙上。
下一秒，小李的手便死死掐住苏之云的脖子。
“苏之云！你害死禹莫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4
苏之云还没从这话里反应过来，纪秋木便扑了上来，拳头落在小李身上。
“放开！”
半句话没说完，他便被盛怒下的小李一脚踢飞出去，趴在地上狼狈不堪。
苏之云怒声嘶吼，“要是秋木有什么事，我就让何禹莫陪葬！”
我心猛地被攥紧，原来，我的命在她眼里都不敌纪秋木一丝一毫。
只是我没想到，向来温和有礼的小李竟然会因我的死这么激动。
他是我一路资助的孤儿，一直很争气，毕业后，就到我身边做了助理。
我悲伤地看着为我出头的小李，只想他别冲动犯下大错，毁了自己。
好在，下一秒，小李松开掐着她的手，涕泗横流，声音悲怆。
“我真替禹莫不值，十年的付出敌不过一个贱人，苏之云，你真该好好活着，我期待你后悔的那天！”
苏之云狠狠推开他，冷笑，“你就是何禹莫的一条狗，是他让你来闹的？你回去告诉他，他越这样我越厌恶。”
不用转告了，我都听到了啊。
我瞧着那张写满厌恶和暴怒的脸，第一次觉得陌生。
“好，我回头会转告何总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小李隐瞒了我的死讯。
这样也好，我怕，我怕不得不面对一张对于我的死讯毫无波动的脸。
又或者，是听到一句饱含憎恶且畅快的“该死”。
我看见苏之云脸上浮现一抹了然，“他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低级了。”
一旁装死的纪秋木捂着心脏喊痛。
可我瞧见纪秋木唇角上扬露出得意，分明在装。
可苏之云看不出来。
她面色一变，狠狠剜了小李一眼，“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苏氏集团的员工，你被开除了。而且，我会通知下去，全面封杀你。”
苏氏集团这些年在我的帮助下，早已成了行业龙头，她这么做，无疑是逼小李去死。
她总是清楚的知道该怎么伤我的心，就像我清楚的知道该怎么爱她一样。
“那苏总要失望了，何总分了股份给我，如今我是苏氏的股东，你没权利开除我。”
“还有，我代何总转赠一句，瞎子配骗子，眼不见心不烦，你们两个可千万锁死，别去烦他。”
最后，小李被小区保安请走。
纪秋木这回是真气晕了过去。
苏之云为此发出一声尖叫。
换做以往，我定舍不得她伤心。
可我的心早被那一句陪葬伤得彻底，疼到无法顾及。
5
我跟着苏之云来到病房内。
纪秋木仓皇拉住她的手，期期艾艾，“我可能真的要死了，我死后，一切的恩情就此勾销，你和禹莫哥就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苏之云抿着唇，“你别多想，是你救了我一条命，我当然不会抛弃你不管。”
可这并不能让他满意，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心源，这次发病是我命数该绝，不关禹莫哥的事，你们别为了我的事闹不愉快。”
苏之云眸子闪过冷意，“他做的错事就该他来尝，反正，他也死不了。”
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，却仍觉得苏之云不会走到那一步。
然而，看见苏之云手机上拨打的电话号码时，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，却依旧不肯死心。
我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给我打电话，从一开始的闲适笃定，到后面的气急败坏。
“该死的！好一个何禹莫，真是出息了，还敢不接我电话！”
纪秋木垂下眼眸，“都怪我，不然，禹莫哥绝不会和你赌气，不接电话的。”
就在我也以为电话接不通的时候，电话被接通了。
苏之云甚至没有听对面说话的意思，一股脑的骂了过去。
“何禹莫，你别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，我知道你还爱我，只要你把心脏捐给秋木，我就不和你离婚。”
那头没有说话，她可能觉得我在无声拒绝。
“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不死，一颗心换我留在你身边不好吗？”
“当然，你要是不答应的话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“我记着，只要我对你爱意减少，你就会被惩罚对吧？”
我的脑袋一阵轰鸣，看着苏之云张张合合的嘴巴，却再难听清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