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生日那天，我决定给自己买一份生日礼物。
儿子却当场炸毛，骂我不配。
他说我要是想这么奢侈地贪图享受，他以后哪来的钱买房娶媳妇。
末了还要补刀一句，连他爸都知道要省吃俭用为了他。
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着装，加起来还不过百。
再想想他嘴里我那“勤俭持家”的老公，吃喝嫖赌样样不落。
我得出结论，他皮痒了，于是当众扇了他三巴掌。
从此之后我不再管他们，他还以为我只是一时生气。
不，我只是忍够了。
小兔崽子，你妈不要你喽，还要让你爸净身出户！
1
【林燕女士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愿你如阳光般明媚，如花朵般绽放，岁月静好，幸福常伴左右。xx银行祝你生日快乐。】
收拾完家务事，我打开手机，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条消息。
今天原来是我的生日啊。
我拿着手机有些愣神。
结婚以后，好像每一天都被婚姻打磨成了一样的形状。
原本特殊的日子最后都会变成平凡生活里的随便哪天。
连第一个想起我生日的都变成了银行。
于是今年生日，我打算给自己送一只翡翠手镯。
在干完所有活后，我起身向外走去。
背后马上就响起儿子的使唤声。
“妈，你要去哪？我想吃苹果，给我削一个呗。
“再给我倒杯水！
“我还想要吃鸡蛋饼，给我做一个。”
……
赵佐与往常一样，一有需要就喊我。
我有些厌烦这种生活，抬头分给他一个眼神：
“等会我得出去买东西，你现在长这么大应该学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。”
“那你要去哪里？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见我不打算伺候他，他从平板上挪开了眼睛，奇怪地看我一眼，跟着我来到了商场。
在简单挑选下，我选中了一条翠绿色的手镯。
小贵，但我还能承担得起。
看着手上的镯子，很漂亮，我的心情有些变好。
正当我要付钱时，儿子猛得按住我的手机。
“妈，你真买啊？”
我有些不解：“这是我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不是，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，可你真的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吗？
你明明知道的，我以后要买房、要买车、要娶媳妇，你把钱花了，我以后怎么办？！
你怎么就这么自私！你怎么不学学爸！
爸那么勤俭持家，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去了呢？！”
谁自私？我？我低头看了一下我身上的东西，加起来都不超一百。
谁勤俭持家？他爸？我那吃喝嫖赌一样不落的老公？
我一时间有些语塞，有些说不出话了。
我的沉默让儿子的咆哮越发响亮。
沉默似乎是一道强有力的助力，让他越说越起劲。
讲到最后儿子笑道：“妈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？”
我气笑了，扭头问：“有道理，那你说要怎么办？”
儿子顿时喜上眉梢：“按我说，这东西要么就别买了，要么去两元店里随便挑一支绿色的手镯就好了，反正都一样，带着玩玩就好咯。”
“那按你这么说，我去买条狗当儿子，你，我干脆就可以不要了呗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，拍开儿子的手，当即买下那条翡翠手镯。
自己花自己的钱买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。
我觉得我是对的。
但儿子却在我付款的当即暴跳如雷，直呼回家要去告诉赵大满我败家，甚至不打算认我这个妈。
这一瞬间，我感受到更多的不是心痛，而是心寒。
没想到做牛做马的日子这么长时间后，现在才分清儿子是人是鬼。
我满不在乎，甚至抬手就是三巴掌，没有半点犹豫。
“既然你不喜欢我，那以后有事找你爸去，别找我。”
然后我还当着他的面，买了一只金毛犬。
2
到家后，儿子就哭着跑到赵大满的面前，指着我又指了指他的脸哭诉：
“爸，妈扇我巴掌！
妈还要养这只狗，这只狗还叫‘赵佑’，她说以后这狗就是我的弟弟。
凭什么啊？！爸！你快管管妈吧！狗就是狗，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！”
“孩子她妈，佐佐可是我们赵家的独苗苗，你得爱他敬他。
要把他当那田里的秧苗一样呵护对待。
你怎么能把一条狗和我们的宝贝儿子相提并论呢？”
赵大满很是不满，靠在沙发上抠着脚丫子，不屑地看着我：
“不会下蛋的母鸡就应该好好伺候我们爷俩。”
我嘴巴一撇：“不行的男人应该也算不上真男人。”
一句话戳中他的雷区。
他跳了起来，直冲我的面前，指着我怒气十足：“孩子面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？！”
“我说错了吗？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。”
听到这话，赵大满不屑一笑：“这还用说吗？这当然是你不行！咱爸妈都知道，不然他们怎么都带你去看病？！”
回想起爸妈次次带来的偏方与指责，我的怒气便越发强烈，心中的悲凉也随之席卷。
在赵大满等着我服输时，儿子也洋洋得意地凑到他身边，指着我的手镯大喊：
“爸爸！妈今天花了一大笔钱，我明明都劝她了！我以后可是要买房买车的，她怎么能随便花钱！”
翠绿色的手镯在我手腕处晃荡，赵大满的视线也随着手镯移动。
他啧了一声：“孩子他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，都不是小姑娘了还带这个，要我说你现在这样子根本不配好不好，赶紧去退了吧。退了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。”
我笑得嘴抽：“这日子我还真不想好好过了。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，你爱住哪住哪，这房子占大头可是我。”
我牵着狗走进主卧，将赵大满的东西丢出去后看向儿子：“你，我也不管。这房子现在也没你的份，还能不能住看你爸乐意不乐意让你跟他一起住。”
这房子不大，两室两厕一厅一厨房。
在我将赵大满的东西丢出去后，他不屑一顾，勾着儿子漫不经心说道：“你妈这是闹脾气呢，今晚我先和你睡，明天我就回去。”
3
次日，他们依旧对我吆五喝六。
“林燕，我早饭要吃小米粥。”
“妈，我想吃鸡蛋饼。”
“对了，记得再去买一杯现磨豆浆。”
我撇撇嘴，将勺子敲在桌子上：“想吃自己做，自己去买啊。”
他们愣了一下，以为我还在暂时的生气。
不得已起身翻找我做的早饭。
却发现剩下的全在狗盆里。
赵大满指了指我，有些恼羞成怒：“你这是真要把狗当儿子养吗？小心我扒了它的皮做狗肉煲。”
我嘴角勾起微笑，轻声道：“嗯呐。你扒了它的皮，我就扒了你的皮。”
接着后面几天，这样的对话经常出现。
但我就是不打算再收拾这对父子俩的烂摊子了。
自我不打算理会丈夫和儿子后，我的生活质量瞬间提高，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许多。
以至于到了第四天下午，赵大满一脸阴沉的坐在我的对面怒斥：“你是真的不打算照顾儿子和我了吗？有你这么做媳妇的吗？！我当初可是花了大笔的彩礼娶你回家的！”
“彩礼？”
我笑了，也不知道是谁在我刚嫁进来就说为了面子要买部新车。
“喏。”
我指着阳台下的那部红车：“不就在那吗？你的彩礼已经变成那东西了。”
“这能一样吗？”赵大满猛拍桌面：“那是我们的新婚礼物！”
“就是就是，妈你怎么还不清楚。彩礼是彩礼，礼物是礼物。还不是妈妈你没用，没能生个妹妹给我赚彩礼钱”
赵佐洋洋得意，站在他爸身旁双手插兜。
我气笑了，反手扇了他一巴掌：“想要妹妹？你想得到美，不如现在就去趟泰国变个性？”
“你……爸！！”赵佐捂着脸痛哭：“爸！妈这是想毁了赵家唯一的独苗苗啊！”
“林燕！！”
赵大满暴怒，青筋弹出。
可我也不是好脾气，同样拍桌大吼：“赵大满！！！”
赵大满愣住了，他手指颤颤地指着我。
而我，轻哼一声，拿着车钥匙出门。
普拉提、化妆课……我一次性将我以前舍不得报的课全报了。
经此一事，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
照顾儿子和丈夫，不如好好投资自己。
学完回家。
本来整整齐齐的大厅如今变得乱糟糟的。
餐桌上还留着他们两人吃剩的饭菜。
大理石地面上甚至还能看到红褐色的汤汁。
我不打算去整理，点了外卖坐在餐桌上细细品尝，全然不顾一旁眼神气愤的两人。
“孩子他妈，你怎么只顾着吃喝玩乐，家里这么脏你看不到吗？”
赵大满叉着腰指指点点，手中的香烟灰随之撒在桌面上。
我快速吃完外卖，丢进垃圾桶后起身：“看不到，你们谁弄的谁打扫。”
“你！”
赵大满怒不可遏，拿起椅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
4
第五天，也许这天是他们忍耐的最终期限。
儿子一早起来就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小声说道：“妈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我眉毛一挑：“错在哪里了？”
“错在……”
赵佐顿了顿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我笑了笑，不作声。
我就知道，他此刻来道歉也是有目的的。
只是想短暂的迷惑我，让我接着当他们任劳任怨的全职保姆罢了。
“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了。”
我喝着为我自己煮的小米粥笑道：“地上这么脏你都不知道整理一下，也不怪你不知道错在哪里了。”
赵佐瞪大了双眼，开始支支吾吾：“这些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？”
我嗤笑一声：“凭什么？谁规定的？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吗？自己弄脏的自己不打扫还有理了吗？！”
“可以前都是你做的啊！”赵佐语气坚定：“妈你是不是想偷懒？！”
我有些傻眼。
“什么叫偷懒？你爸没有给我生活费，也不给我工资，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整理你们弄脏的地方。而且，你得记清楚，以前我做那是情分，不是本分。”
“可……”
不等赵佐说话，剧烈的撞门突然响起。
赵大满冲到我面前大喊：“林燕，你别给不要脸！这几天看你心情不好想着让着你，你别逼我让你爸妈来！”
我爸妈？！
我哈哈大笑：“随便你呗。”
爱叫不叫，这么有种怎么不把你爸妈也叫过来？！
我拎起包摔门而去。
5
在赵大满日复一日的暴躁中，我悄悄在家里装上了摄像头。
手机的画面中清晰地展现着赵大满将垃圾丢在地上，随后不得已清理掉的模样。
练完普拉提回家，刚换鞋进门，我爸的声音就慢悠悠地在屋内响起。
“燕啊，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。不就是条手镯吗？你儿子不让你买也是为了你好，咱们大事化小，小事化无，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才是真。”
我爸，林大壮，一个典型的有着大男子主义、重儿轻女的男人。
最擅长和我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。
要不是当初我够坚定，不然我的彩礼就要被全部拿走给我那便宜弟弟买新车。
我不作声，看了眼沾沾自喜的赵大满后冷笑一声：“我没好好生活吗？我们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？”
我爸被我呛得愣了一下，黑着脸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妈示意她说话。
我妈，蒋丽丽，主张夫妻之间一定要和和美美，姐姐一定要帮弟弟的想法长期对我进行打压式教育。
“燕子，怎么跟你爸说话的？”
她怒目圆睁：“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作为女人，你得料理家务事，你得帮助你弟弟，照顾你丈夫和儿子？怎么能怎么没大没小没有教养？！在老家，你这个样子可是要被浸猪笼的！”
随着我妈说的话，我爸、我丈夫、我儿子三人的背挺得是越发笔直。
我笑了。
甚至笑得格外灿烂。
“妈，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大清早亡了。”
我扯嘴一笑：“您还在想着封建迷信呢！古代女子都得裹小脚，您怕不是小脚没裹裹大脑了吧。”
“你个不孝女！”
我妈被我气得直抖擞，粗糙的手打在我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。
“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大满，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小佐，我就问你是不是？！”
看我被打，赵大满和赵佐两人便越发得意，扬起的下巴几乎是要翘到天上去。
“他们是断手还是断脚了？”
我受不了了，握住我妈的手问道：“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，体重超标，还需要我照顾？！妈你看看他们两个哪里不好？哪里还需要我再照顾照顾？”
“这……”
我妈愣住了，上下打量着赵佐和赵大满，却始终说不出一个不好的点来。
要知道在这几天前，我可是天天好吃好喝得照顾着他们俩。也多亏了赵大满最近开始自己打扫卫生了，地上也没有污渍。
一看我爸我妈词穷，赵大满咬牙切齿，挺着自己的啤酒肚暗示：“这几天林燕就知道自己吃喝玩乐，我和小佐都瘦了不少。”
“是啊，燕啊，你看他们两都瘦了，再瘦下去都要成竹竿了，这不得买点什么补品补一补啊。”
我嘴角一抽，不得不佩服我妈这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功夫。
这两人要是瘦成了竹竿。
那我是什么？
我是瘦成了草吗？！
但我点点头，在众人欣喜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说道：“既然这样，妈你要不现在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十万块还我吧，我正好可以拿钱给他们两买点补品。”
这话一出，四人瞬间变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