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破秦寂出轨的那天，是我的生日。
我在酒吧喝醉后，打电话大骂渣男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一开口就让我醉意全无。
“韩书，你打错了。”
我一个激灵，举起手机瞪大狗眼一看。
我竟然打给了我的顶头上司！
1
撞破秦寂出轨的那天下午，我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。
脑子里全是他和张圆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的画面。
搞笑的是，今天还是我生日。
明明一到公司还收到了秦寂订的一大束花。
为着这一大束花，我特意跟上司请假，想给秦寂一个惊喜，谁知道反而收到了一场惊吓。
灯红酒绿，红灯摇曳。
我一辈子没喝过这么多酒。
我拿起电话给秦寂拨了个微信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，我就破口大骂，“秦寂你他妈的，你出轨谁不好出轨张圆，你出轨就算了，哪来的脸问老娘爱不爱你！我现在回答你，不爱不爱不爱！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一开口就让我醉意全无。
“韩书，你打错了。”
我一个激灵，举起手机瞪大狗眼一看。
秦也。
好家伙，一字之差。
我竟然打给了我的顶头上司！
我下意识的动作是挂掉电话。
下一秒，手机在手里疯狂震动。
我忐忑不安地接通电话。
秦也言简意赅，“你在哪儿。”
我想起今天上午跟他请假的理由是弟弟结婚，便灵机一动，随口胡诌，“我弟结婚嘛，包了个酒吧庆祝呢，秦哥要来么？”
秦也莫得感情地拆穿我的谎言，“你上辈子的弟弟？结的婚是什么婚，阴婚？”
2
秦也其实是个很低调的人，可惜长了一张注定无法低调的脸。
如果我不是他的下属，我也不会知道他除了是精言老总之外的显赫身份：京圈四家之首崔家的继承人。
这样的人，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。
哪怕平日里身边八卦的同事总说，“书书，秦总看你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啊。”
我总是轻哼道，“胡说，我和秦总曾经就读同一所高中，他要是喜欢我怎么不向我表白呢。”
同事顿时花痴起来，“谁让你英年早婚，不给人家机会呢。”
我从不把这种调侃放在心上，但为了避嫌，平日里除了工作，我还是尽量避免和他产生交集。
而此时我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眉峰微聚，目光沉沉。
我干笑一声，只想迅速结束对话，“秦哥，信号不太好，听不见呢～”
身后的卡座上男男女女猜拳堵酒，不亦乐乎。
我刚想把网络一切，装作掉线。结果叮咚一声，秦也给我发了一条定位。
我差点忘了，他好像就住这附近。
“打开共享位置。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。
做惯了他的下属，我完全忘了已经不是上班时间，竟乖乖照做。
大约十分钟，秦也出现在酒吧门口。
立即吸引了许多目光。
我听到身后卡座的女孩用夸张的语气跟身边的男伴说，“卧槽，这男人长得好像古天乐。”
“没，古天乐比他黑。”
“古天乐是自己晒黑的，你家里才通网？……”
被秦也从酒吧拎出去的那一刻，正撞上从咖啡厅出来的一对男女。
秦寂和张圆。
张圆哭着说，“阿寂，我是真的爱你，不是为了你的钱。”
秦寂正抽着烟，听完张圆的话，把烟蒂往地下一扔，抬脚狠狠地碾了上去，讥讽道，“是么，那你的爱可真廉价。”
他把脚一挪，露出已经被踩得稀烂的烟蒂，鄙夷地看着张圆，“就像这个烟蒂一样。”
“那你以为韩书她就爱你么，靠谎言开始的爱情，你觉得能结出什么好果子来么？”
秦寂的身子顿住，脸色难看到极点。
不知道是因为张圆的话，还是因为看到了面前的我。
3
我其实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。
因为就在今天上午，在我撞破他们奸情之后，张圆竟然还追了出来，恬不知耻地求我成全她。
“书书，我喜欢他喜欢了很久，你又不爱他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，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呢？”
我当时正跟秦寂通着电话，秦寂在那边问我爱不爱他，张圆在这头帮我回答说我不爱他。
简直是好笑。
我也真的是笑出了声，从包包里拿出秦寂欠下的巨额债款单甩到张圆脸上。
“秦寂他创业失败欠下了一千万，你既然这么爱他，那你应该也不介意帮他还这一千万吧？”
张圆眼里闪过一丝错愕，颤抖着从地上捡起债款单，顾左右而言他，“书书……我，我和他喝醉了，我……”
能让她背叛朋友也要追寻的真爱，败在了一千万欠款身上。
我拿起一直连线秦寂的手机，心里一阵畅快，“这就是你所说的真爱，我要和你离婚，三天以后民政局，不见不散。”
电话那头的秦寂竟然还在关心起我是否爱他。
我当时没有回答，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银色素圈上。
我和秦寂的戒指，在手指上套了整整三年。
他却还在问我到底爱不爱他。
一开始我其实并不喜欢秦寂，他吊儿郎当是被宠坏了的小少爷，不适合我这种想要安定的人。
但后来，外婆出了车祸，是他及时把外婆送到医院。
外婆走的时候对我说，“可惜我看不到你结婚了，书书，你要嫁一个可靠的爱你的人，我才放心啊。”
真神奇，那时候秦寂辍学打架，在外婆眼里竟然是一个可靠稳重的人。
所以后来，我答应了秦寂的追求。
我笑道，“重要么？”
秦寂说，“很重要。”
我把戒指从无名指上取下，戒指叮的一声掉在走廊的地上，一路滚到角落里。
秦寂在那头问，“是不是给你送花的人。”
4
“世界真小，在这儿都能遇到。”
秦也忽然出声，惊动了咖啡厅前的那对拉拉扯扯的男女。
秦寂回头看到我，提步就要向我走来，我下意识地往秦也身后一躲。
他刹住脚，目光落在秦也身上。
我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缩，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慌乱，片刻又闪过惊疑，眼神在我和秦也之间来回打量。
“哥？”
原本应该狗血起来的场面瞬间变得狗血又滑稽。
更加滑稽的是，我认识秦寂八年，也认识秦也八年，我竟然第一次知道他俩是兄弟！
秦也明显不想承认秦寂这个弟弟，暼了秦寂一眼，“别乱叫，我可不是你哥。”
秦寂的表情变得比当下的场面还滑稽，“书书，你还是和他走到了一起，每年生日都送你花的就是他。难怪我让你辞职帮我你不肯，是不是就是因为他！”
我，“……”
这剧情跟山路十八弯似的，我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和秦寂恋爱五年，结婚三年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，我的顶头上司是他哥。
在我脑袋快要死机的时候，秦也扭头看了我一眼，抿唇说，“是，每年她过生日的花，是我送的。”
秦寂看着我，“书书，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，你不要被他骗了！”
我，“……”
我的脑袋彻底死机了，好像我和秦寂拿的不是一个剧本，明明在我这里秦，也只是那个冷言冷语，谁惹谁倒霉的顶头上司！
更加迷惑的是，秦也攥紧我的手，直视着秦寂，“只要她愿意，我的确可以下个月就和她结婚。”
并且，还勾出了一个极蛊人的笑。
联想到秦也对秦寂的态度，我顿时明白过来。
他在挑衅秦寂，在和秦寂示威。
而我，不过是他示威的工具。
5
秦寂抬步就朝我们冲了过来，不由分说地举起拳头一拳砸在秦也的脸上。
秦也被打得脸颊一偏。
随即也攥起拳头，朝秦寂脸上招呼了回去。
我这才知道原来秦也打起人来也是那么的生猛。
秦寂几乎被秦也单方面吊打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。
路人都纷纷驻足，围观看戏人越来越多，有人甚至举起手机拍了起来。
毕竟两个帅哥打起架来，还挺别开生面。
秦也已经停手，秦寂还要不知死活地扑上去，我忙拉住秦寂，“你做什么，嫌丢人丢的不够吗？”
秦寂鼻青脸肿。
这么被我一拉，倒也找到了台阶，没有再动手。
他一把甩掉我的手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，“丢人，你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我有多丢人？秦家有多丢人？”
他咬着牙，下一秒又好像反应过来，“你们俩是不是早就在搞在一起了，韩书，你是不是就他妈等着和我离婚？”
我的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，抬手就给了秦寂一巴掌，“秦寂，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丢人呢？
“你别忘了，是你出轨，是你在我生日的时候和我的朋友睡在了一起！”
一提这茬，秦寂顿时蔫了下去。
他抬起手来，想要碰我。
我一个闪身，被跟上来的秦也拉到了身后。
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开始对着秦寂指指点点。
“渣男活该。”
“肯定是看见老婆找了个比他更好的老公心里不服。”
“拍下来大家拍下来，发到网上给大家看看。”
人越来越多，几乎把秦寂围了起来。
路人手上的手机快要怼到秦寂脸上。
就在这时张圆竟然跑了过来。
她用力从人群中挤到秦寂身边，像护小鸡崽子一样把秦寂护在身后，“让开，你们让开，拍什么拍，不准拍！”
“哟，这是那个小三吧。”
“把她也拍下来，放网上，让他们出名～”
我默默地退到一边，冷冷地盯着被人群围着，无所适从的张圆和秦寂。
秦也攥住我的手，也收回了目光，淡淡地说了一句，“回家看热闹吧。”
我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工具，但是我并没有拒绝。
甚至，在看到秦寂难看到极点的表情的时候，我心里无比的舒爽。
这种舒爽在秦也攥住我的手，潇洒地消失在秦寂视野中的时候到达高潮，又在他带着我回到他的公寓时跌到谷底。
秦也是我绝对不想招惹的人！
秦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，他慢慢放开攥住我的那只手，回身去红酒柜里拿了一杯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。
红酒塞“彭”地一声被启瓶器打开，红亮的酒液顺着杯壁淌进杯底。
他把红酒推到我的面前，点了点矜贵的下巴，“现在你可以随便喝。”
“其实已经喝得够多了。”
这样说着，我还是端起酒来喝了一口，入口微涩回甘，带着醇香。
秦也满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，“那么，你准备好了？”
我一口酒喷了出来。
我脑子里满是一些脱光了之后难以启齿的事情。
秦也淡定地递给我一条崭新的毛巾，好像已经刨开了我的脑子看到了里头把不断闪现的画面。
“你不要误会，我说的是，结婚协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