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愿意给胡彪这个禽兽生孩子,更不想和这个肮脏的村庄产生任何羁绊。
我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,做跳跃,做下蹲,寒冬腊月跳进刺骨的河水中。
如愿以偿,我流产了。
温热的血液从体内流出,像是带走了我仅存的生命力,身体越来越冷。
胡彪骂骂咧咧,把我送到了镇上的小诊所。
“医生,我是被拐卖来的,求求你帮我报警,我的家人一定会好好报答你。”
疼痛和失血让我开始意识模糊,我强撑着保留一丝神志,拉住医生求救。
“大夫,别听她胡说,我老婆脑子有问题,”胡彪往医生的口袋里塞了一盒烟,凑上去耳语几句。
医生轻轻瞥了一眼,像是司空见惯一般,面无表情的开始准备清宫手术的器物。
胡彪得意的瞥了我一眼,凑近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:“我刚才告诉大夫了,不给你上麻药,看你以后还老不老实。”
我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占据,因为靠的太近,胡彪原本就凶神恶煞的脸,更加狰狞的像个魔鬼。
刮匙在我的子宫里肆虐,带出那些血肉模糊的胚胎组织,一次又一次,像是要把我活活撕碎。
我的痛呼被胡彪紧紧捂在嘴里,就像我的希望,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掐断。
因为弄掉了孩子,胡彪对我的暴打更加频繁,新伤叠旧伤,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。
都说小产最伤身子,我回家后一天没歇,就被逼干起了农活。
腊月里,河水已经结满了冰碴,我挽起袖子死命搓洗着衣服,手上的冻疮已经化脓流血,每动一下都带着锥心的刺痛。
我知道这样伤身,可是身体坏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我本来也不想生孩子。
没想到生活再次跟我开了一个玩笑,不到三个月的时间,我竟然再次怀孕。
这一次,胡彪和他妈加了小心,把我捆在炕上,手脚都不能动,恨不得24小时看着我。
直到我怀胎十月,生完孩子,他们才把我放开。
“花了2万块钱就买回来个赔钱货,还天天往外跑!好不容易怀了,又生了个赔钱货!”
因为生了个女孩儿,胡彪很是不高兴,骂骂咧咧的甩了我一个耳光。
“先开花后结果,第二胎肯定是个小子。”胡彪妈倒是不在意男女,满脸喜色。
胡彪往嘴里灌了一口酒,眼神不善的盯着我,我抱紧孩子,瑟缩着挪到墙角。
冬夜里,墙壁的寒凉慢慢渗入我的骨髓,但更让我觉得心寒齿冷的,是胡彪母子接下来的对话。
“等娃娃长大一点,就去邻村儿找个老光棍儿,把她嫁过去。那些老东西攒了一辈子钱,就是为了娶个黄花闺女。”胡彪妈眉开眼笑的盯着我怀里的孩子:“咱村东头的王婶儿家,一个闺女就得了3000块钱的彩礼,只要她生,男娃女娃咱家都不亏。”
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……
这是什么样的村子!
他们不但买别人的女儿,竟然连自己家的女儿也要卖!
我把目光转向胡彪,第一次对他有了期待,希望他能出言阻止这场交易。
胡彪却瞬间来了精神,喜气洋洋的说:“也不用等她长大,八九岁就能卖了,去给别人当童养媳,咱家还能省几年口粮。”
“对,对。”胡彪妈忙不迭的点头:“我看王老汉就挺好,他家还有两亩地,就让他拿地当彩礼……”
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,我却再也听不进一个字,满脑子都是我的女儿。
我可怜的孩子,她才刚出生,连眼睛都没有睁开,她的爸爸和奶奶竟然就盘算着用她换钱换地。
童养媳,老光棍……
她以后要经历怎样的人生,受怎样的磨难。
那一晚,我辗转反侧。
胡彪睡在我的身边鼾声如雷,我心生厌恶,挪动着身子想离他远一些。
他在睡梦中一挥手,像是想要把我拉回来,可是他动作粗鲁,竟然把孩子掀到了地上!
一声惊呼生生压在了我的喉咙里,我急忙探身去看。
孩子还小,被摔下地只发出了一声小猫一样的呜咽。
我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