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停下来看向外面,在看见元枝枝时男子神情微变。
元枝枝走进来,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后将目光定格在男子身上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元枝枝冷声道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!”男子正要把水壶收起来,却被元枝枝抢先夺了过去,在闻到恶心的臭味时,元枝枝顿时怒了。
她才离开这么一会儿,这些人竟会这样羞辱周南生。这水壶里的污秽真要弄到伤口上还不得让伤口化脓了。
她抓住任何机会抱大腿,这些人却不停地拆她台,元枝枝气的直接将那马尿扔在男子身上。
“给我滚!”元枝枝怒道。
男子被马尿溅了一身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他只是元家旁系的一个不起眼的后代,而元枝枝是嫡出,她爹还是丞相,以男子的身份根本惹不起元枝枝。
男子怒瞪着元枝枝,气氛僵持时,元蓉却突然插了一嘴:
“姐姐,我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,你怎么生气了呢!”
突然,“啪!”的一声传来,众人瞬间惊呆了,元蓉瞪大了眼睛捂着脸看着元枝枝:
“你……你竟敢打我!”
元蓉难以置信,她居然会被元枝枝打了,而且还是打脸!!
“啊!!”元蓉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正要扑向元枝枝,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直接摔了个狗吃屎。
元枝枝看了一眼床上的周南生,见他神色淡定,元枝枝疑惑地蹙眉,不是周南生动的手吗?
咆哮着的元蓉没有允许元枝枝继续多想。
“元枝枝,你竟敢打我,我要告诉爹爹去!”元蓉哭着怒喊道。
元枝枝冷笑一声:“好啊!你现在就去!爹爹此刻应该在祖母那儿,你好好告状,顺便也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在二哥哥的马上动了手脚,才害得二哥哥摔马。你再顺便说说你是怎么带着这群没脑子的人来二哥哥的营帐里胡闹,二哥哥即便非元家亲生,可名义上也是元家的人,你带着这些旁系的人羞辱他,给元家抹黑,我看爹爹到底会罚谁!”
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,元枝枝对付起元蓉这般年纪的孩子还是很占优势的,几句话一说吓得她连哭都忘了。
元枝枝是怎么知道她对周南生的马动了手脚的?
元蓉心中跟打鼓似的。
“不!不对!你胡说,我没有……我才没有害他呢!明明是他自己没拉好马,跟我有什么关系!”元蓉急忙狡辩道。
“呵~”元枝枝冷笑一声:“好啊!反正那匹马还在,这里不缺懂马的人,我们就去看看那匹马是怎么死的!在草料里下了十足十的马醉木,你这是摆明了想要二哥哥的命啊!”
“我没有想杀他!”元蓉下意识地开口,随即连忙捂住嘴。
元枝枝轻蔑地看了一眼元蓉:“哟!自己承认了!”
元蓉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元枝枝:“你……你没有证据,爹爹不会相信你的!”
“谁说我没有证据的?马醉木香气重,你闻闻自己的手,看看有没有香味!”元枝枝笑道。
元蓉下意识地抬起手闻了闻,果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。
不行!她得赶紧去洗了!
“你给我等着!”元蓉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便匆忙跑了出去。
其他那些乌合之众见元蓉跑了也纷纷离开了。
元枝枝微微松了口气,忙去扶着周南生躺好:“二哥哥,你没事吧?”
周南生皱着眉没有答话,元枝枝也没在意:“祖母那儿有断续膏,只是没带出来,等回去后我便将药送给你!”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若是指望我对你卑躬屈膝,那你就不必费心了!”周南生冷声道。
元枝枝微微垂眸,眼中闪过泪花:“二哥哥,从前是我不好,我知道错了!我发誓,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!”
元枝枝举着三根手指真诚地看着周南生,周南生仍然不为所动。
元枝枝微微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相信我的,但是二哥哥,我是真心悔改!让我照顾你,弥补你,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?”
元枝枝的话说的极为真诚,若不是之前受过太多的欺辱,周南生只怕也要相信了。
果然,周南生轻蔑一笑:“既是悔改那便该有个悔改的模样!这里脏的很,我不舒服,请你亲手给我收拾干净!”
之所以会这么说,是周南生根本不信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会去做这个事情,无非就是想要赶走她罢了。
那三年里,别说是马尿了,就是馊了的饭她都咽下去过,元枝枝看了一眼营帐,地上床上也沾上了一点,他们很快便会回府,她知道周南生不相信她,还以为她在戏弄他。
元枝枝手脚麻利,丝毫没有千金之躯的娇贵感,虽然现在这个身子干活累了点,但想起受过了前世那般折磨后倒也不算什么了。
看着面前收拾如此认真细致的场面,周南生惊讶的神色中多了一份对元枝枝的打量。
擦了一刻钟,元枝枝累得浑身是汗,傍晚的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,好不容易擦完了地,外面便有人来报该启程回府了。
元枝枝擦了擦头上的汗,帮着下人将周南生抬到担架上。回去的一路,元枝枝一直跟着周南生,连老太太让她上轿子她都没去。
一回到府里,元枝枝还未坐下来就去老太太屋里拿药,然后匆匆忙忙地送到了竹园。
周南生住的地方偏,三月里仍是阴风阵阵的,元枝枝不停地打着哆嗦,给周南生上完药后元枝枝又伺候他吃了饭才回去。
半夜里元枝枝高烧不退,整个府里都被惊动了。元枝枝身子本就弱不禁风,白日里走了两遍山路又擦了地,累得浑身是汗还吹冷风,这样若是还不着凉才奇了怪了呢。
“大夫,清丫头怎么样了?”
“老太太放心,小姐没事,就是淋了雨有些发热而已,我给开服药,吃了便好!”
大夫这样说,老太太才稍稍安心。
“多谢大夫了!芸娘,去随大夫抓药!”
“是,老太太!”芸娘应了一声走上前,“大夫,您这边请!”
老太太挪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元枝枝,无奈地叹了声,
“你这丫头,怎就那么让祖母不放心呢!”
“二……二哥哥……二哥哥……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……”
元枝枝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。
老太太略微蹙眉,“去!让人瞧瞧老二怎么样了?”
“是,老太太!”一个女使恭敬俯身。
睡了半日,元枝枝才醒过来。
脑袋昏昏沉沉地疼,身上也没有力气,嗓子干得冒烟。
“清丫头,你可算是醒了!”老太太松了口气笑道。
芸娘赶忙送上来一杯水,“小姐快喝点水润润嗓子,大夫说这药喝了嘴里发苦,要多用些水润润才好!”
元枝枝抱着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觉着好些。
她就说嘴里的味道怎么那么奇怪,敢情是在睡梦中被灌了退烧药了!
“祖母,对不起!枝枝让您担心了!”元枝枝歉疚道。
“你这丫头怎么生个病还跟祖母客气起来了!只要你没事,祖母便安心了!”老太太叹道。
“祖母!”元枝枝抱住老太太将头靠在老太太的肩膀上。
在这元家,除了老太太,何曾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,可恨她前世竟然一点良心都没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