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着冉梦泉的面,她将酒杯抵在唇边,缓缓举起,喉头滚动,酸甜的液体入喉。
她只喝了半杯,便放下酒杯。
另外的半杯,趁冉梦泉转身的时,同她的酒杯调换了位置。
不得不说,这宴会的甜品台做得真不错,一个个小甜品,做得既精致,又好吃。
在她弯身去拿第三个小蛋糕的时候,冉梦泉终于按捺不住开口:“姐姐,我好像是酒喝多了,这会有些不舒服,姐姐陪我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好不好?”
冉梦泉小脸酡红,手指虚扶着额头,一副醉酒的模样。
她连忙上前,搀扶住冉梦泉的胳膊,陪着冉梦泉一步步地朝着休息室走去。
看起来,她是在跟着冉梦泉的步伐走。
实则,这条路她熟悉异常。
上一世,她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清白。
每靠近休息室一步,冉沁柔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一分。
上一世的记忆太过清晰,她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,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。
冉梦泉的药效来得快而浓烈,她在冉梦泉意识涣散之际,毫不留情地拉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她知道这样的手段,对一个女生而言,有多残忍。
可她太恨,没办法以德报怨,唯有以牙还牙,才能解她心头之恨。
她早知冉梦泉的手段,自然在参加宴会前就吃了解药。
离开休息室,她一个人来到了天台,那里空无一人,她独自站在天台,感受着夜风吹过脸颊,她晃晃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,感叹着酒真是个好东西。
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她迈着优雅的步伐,往休息室门口走去。
门口早已乱哄哄地被围成一团,门口有人守着,应该是冉梦泉提前买通的佣人。
那佣人此刻身子抖如筛糠,说话也哆哆嗦嗦:“里面是冉家大小姐冉沁柔。”
人群顿时一阵骚乱,在场的谁人不知,她冉沁柔是厉家长子的未婚妻,在广家的宴会上闹出这种丑事,跟将厉家的脸放在地上踩没什么两样。
而此时,厉夫人纪榕也正在人群之列,一时间,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各异,但却没人敢主动开口。
纪榕先一步拨开人群,胸口上下起伏,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模样。
她指着门口的佣人:“你知不知道,乱说话,是要担责的?”
说完,也不听那佣人的辩解,便命人踹开了房门。
看热闹的众人,虽说忌惮厉家的势力,但还是有不少人探着脑袋往屋里看。
“这不是厉家大少和冉家的二小姐吗?”
有不怕死的惊呼出声。
有人挑了头,也自然有人敢接话,“和自己未婚妻的妹妹搞在一起,厉家大少好手段,姐妹通吃啊!”
人群哄笑一团。
纪榕愣在了当地,她看着屋内两幅白花花的身体,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,脚下踉跄了一下,被身旁的人搀扶着,她的理智才缓缓回归大脑。
不是说,里面的是冉沁柔和李海吗?
怎么换了人?
她思量间,屋内的两人也被门外的嘈杂逐渐唤回了意识。
冉梦泉花了很久才搞清楚眼前的状况,她不知道为什么休息室里的人变成了自己。
她看门口围观的众人,一边崩溃尖叫,一边找东西遮挡自己的身体。
可这里是休息室,仅有一张沙发,此刻已经脏乱不堪。
她慌乱捡起地上的衣服,却发现早已被撕得稀碎。
冉沁柔的出现,让躁动的人群有片刻的安静,他们纷纷往两边退去,给她留出一条没有阻碍的通道。
纪榕早就命人拿了毯子过来,将他的宝贝儿子遮了个严严实实,此时厉与轩只有一双难以置信的眸子漏在外面。
他瞳孔放大,不可置信地瞪着一身华服,好端端地站在门口的女人。
“你怎么……会在这里?”
冉沁柔按捺住胸中的激动,双拳紧握,浑身颤抖,泪水夺眶而出,手指在厉与轩和冉梦泉身上来回逡巡,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冲击。
“你们又为什么会在一起?”
看见冉沁柔的那一刻,冉梦泉的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转换,无论如何,她都不能失去冉沁柔的信任,霎那间,小脸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,“我是冤枉的……有人给我下药……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!”
声音悲怆,仿佛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纪榕此刻已经恢复了镇静,见她过来,连忙走上前,安抚地拍拍她的背。
“沁柔啊,你也听你妹妹说了,她们是被人陷害了,你就莫要揪着这事不放了。”
冉沁柔抬眸,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看着云淡风轻地让她息事宁人的纪榕,泪如雨下。
“纪伯母,但凡今天躺在里面的是别人,我都能当做没看见,可是那里面是我妹妹啊!我没办法,也做不到,和妹妹共侍一夫。”
纪榕还没来得及开口,一道庄严的声音便在人群中响起:“那个混账在哪?”
厉家家主厉墨来了。
他气势汹汹,走路带风,直接冲进屋里,提着厉与轩的耳朵,啪啪甩了两个耳巴子,让他跪在冉沁柔面前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站到冉沁柔面前,语气和蔼地说道:“放心,我们厉家不会委屈了你,什么共侍一夫,以后绝对不会有,我们厉家只会娶你一人进门。”
冉沁柔看向厉墨,他的眸中带着上位者的压迫,一个眼神,她便知道,今天这婚约,没有那么容易解除。
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,没有看到厉容风的身影。
他当真,不打算帮她吗?
重活一世,就算她赌上清白,也换不来一个活命的机会吗?
她握了握拳,眼神中闪着坚毅:“可我,不想嫁了,我要取消同你们厉家的婚约。”
跪在地上被父亲打懵的厉与轩一听此言,连忙着急着想要站起来。
怎么能取消婚约呢?
他虽说是厉墨的长子,但厉家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厉容风。
他接手厉家产业本就不太稳妥,若是再失去冉家的助力……
思及此,他连忙举起右手发誓,“柔柔,你一定要相信我,我是被人陷害的,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。”
然而,他此刻未着寸缕,右手一举,身上的毯子滑落,漏出了大半个身子。
冉沁柔连忙别过了头,她既不想看他那虚假的深情,也不想看他那恶心的肉体。
然而,远远地,她却看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,单手拎着一个男人过来。
待走近些,她才看清,那是她幼时的玩伴——柯子泽。
他们初中时曾是同桌,后来他转学,就再也没有联系。
如今将近十年未见,他的变化不大,依旧是一副帅气阳光的模样,只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。
他的手里拽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,跑绒的棉衣,露趾的棉鞋,以及粘在一起的短发,让一旁的高官达贵们,忍不住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。
柯子泽将人往地上一甩,拍了拍沾上灰尘的双手。
“我瞧着这不像是广家宴会上该出现的人,看这边人多,拖过来让大家认认,看是不是熟人。”